第102章 跟你學的

暢園裏,溫鳶正和安氏說話。

溫子覽急匆匆進來。

溫鳶起身問安,道:“祖母請父親過去說了什麽要緊事情嗎?父親看著很是急切。”

溫子覽屏退了人手,這才與母女兩人道:“二哥年後會調京城做官,宴姐兒也要去,二嫂便要去照顧。”

安氏聞言愣住了。

溫鳶先回過了神,問:“祖母答應讓二伯娘跟著去?”

“你祖母也會去,”溫子覽壓著聲音道,“她堅持入京,二嫂勸了很久都沒勸住。是了,我們還說了銀子的事情。”

溫子覽迅速地交代了來龍去脈,總結道:“府裏是真的沒有錢了,並非是母親和二嫂不給。”

安氏垂了眼。

她現在最關心的不是二房不給錢了,而是,三房怎麽辦。

溫鳶直接些,問了:“我們呢?父親在明州任職,我們是留在臨安,還是必須跟祖母北上?”

溫子覽抿了抿唇。

桂老夫人沒有跟他細說,顯然是知道她的打算並不合三房心意。

老夫人甚至拒絕溝通,反正明日霍懷定要去明州,溫子覽只能趕過去,之後,老夫人跟安氏開口,安氏難道還能拒絕?

等溫子覽回來,事情都敲定了。

桂老夫人說,溫馮早出發了,就照全部人口相看的宅子,溫子覽總不能去追溫馮吧?

這也是他之前等在長壽堂外的原因。

可溫宴給了他另一條思路。

“宴姐兒提了一句,”溫子覽小聲道,“眉娘,你病著,傷還沒好,腦袋暈乎,根本下不了床,你這病,起碼還得躺兩個月!”

安氏“哎呀”了一聲。

溫鳶靈光一現,伸手抽出母親背後的引枕,半扶半壓著讓安氏躺了下去:“您躺著,您從現在起,就天天躺著!”

桂老夫人打定主意要進京,安氏的病若是遲遲不好,老夫人不可能為了她耽擱行程。

等日子到了,老夫人帶著宴姐兒和二房一眾人出發,安氏就能名正言順地留在臨安養病。

這一養,是三年還是五年,老夫人能讓人從京城來臨安捆她嗎?

雖然與明州任職的溫子覽依舊是兩地,但上頭少了婆母壓著,府裏由她說了算,安氏才是逍遙自在第一人。

自己打理一大家子,而不用看婆母臉色,多年來無法達成的夢想,突然就要實現了!

安氏也想明白了,摸了摸自己受傷的腦袋。

真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溫鳶替安氏高興,更感激溫宴的指點,便走了一趟熙園。

一邁進去,溫鳶就險些被裏頭熱氣熏得倒退兩步。

“我每次過來,都被熱得頭暈腦脹,”溫鳶一面說,一面往次間去,“你這身體,當真是得好好養一養。”

溫宴正坐在書案旁,擡頭沖溫鳶笑了笑。

“年後北上,大哥肯定是跟著去了,”溫鳶開門見山,“我父母還在南邊,我想他們會放心不下瑉哥兒,我就想問問,章哥兒到時候是什麽安排?”

溫宴道:“我還沒有問過章哥兒的意思,但從我自己來說,我希望他留在玉泉書院。”

山長與夏太傅交好,破格收了章哥兒,他又極有學問,有他指點,溫宴很放心。

“還是要參考章哥兒的想法,”溫宴道,“若是留在臨安,還要大姐和三叔母多費心了。”

“哪裏的話,”溫鳶笑道,“我聽說,京中置宅子的銀子有些緊?早上,阮家把缺的部分補上送過來了,若銀子不夠,我出一些。”

溫宴訝異。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溫鳶眨了眨眼睛,又道,“兩害相較取其輕。”

溫宴忍俊不禁。

溫鳶也笑個不停。

她當然舍不得銀子,但她更希望母親能早日擺脫祖母。

兩者選其一,她恨不能一手交錢、一手安排行程,把桂老夫人扶上馬車,目送她離開。

話說回來,不是娘家人硬氣,她要和離歸家,不褪一層皮也得損一層銀錢。

溫宴知道溫鳶性格,溫鳶是一旦打定主意就不回頭的人,不存在“優柔寡斷”“隨便說說”。

“若有需要,我定跟你開口。”溫宴道。

溫鳶把來意說完了,正要告辭,余光瞥見了溫宴剛才正在寫的東西。

她進來時就注意到了,看紙張大小,應是信箋。

溫鳶無意偷看溫宴的書信往來,自然避免去看上頭內容。

可剛剛一眼掃到,竟看到了“醋魚”“蟹釀橙”“糖桂藕羹”之類的詞,她一下子有些懵,誰寫信盡寫這個!

“你這是……”溫鳶的好奇心上來了。

溫宴大大方方道:“都是菜譜,我讓歲娘去廚房裏仔細問的,照著這方子做,應該差不多。”

溫鳶“哦”了一聲,原來不是書信,是整理菜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