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轉班

江初星看著倒下的椅子，彎腰扶起來，起身平靜地跟了出去。

大家看著門口半晌，隨後紛紛議論起來。

“刺激啊，大佬們這是相愛相殺嗎？”

“能想象嗎？年級第一居然在咱們班？好玄幻啊。”

“這是雙雙為愛降班吧！”

顧安和肖時也大眼瞪小眼，別人不知道兩人真實的關系，但他們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兒清楚得很。

顧安忍不住感嘆：“小夏淮是真的長大了，都敢用這樣的口氣和初星哥說話了，你說他是不是瘋了？”

肖時點頭也覺得如此：“我看多半是得了失心瘋，還有一個可能，他可能是真的討厭初星哥了。”

顧安白了他一眼：“你覺得夏淮可能討厭初星哥嗎？”

肖時脫口而出：“不可能，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地球停止轉動。”

“是啊。”顧安疑惑不解：“真是完全琢磨不透這兩人啊。”

教學樓的天台常年上鎖，進入高中部那年，夏淮就從學長那裏拿到了天台的備用鑰匙。

他有空沒空就會過來一趟。

夏淮趴在欄台上，俯視整個校園，這會兒烈陽當空。

兩人相對沉默了一會。

夏淮目光移到江初星臉上，意味深長看著他，語氣漠然：“你什麽意思？”

突然被訓斥似的語氣一問，江初星微怔了怔。

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被夏淮用這樣的語氣詢問。

江初星擡眼，凝視著他。

夏淮也察覺到自己情緒波動太大，收斂了一些，壓著火氣說：“你去跟陳主任說你後悔了，想回實驗班。”

看他這麽正色，江初星忍不住勾了勾唇。

心情有點好。

夏淮瞥他一眼，剛想問他笑什麽笑，卻看見江初星同他一樣的姿勢靠在欄台上，低垂腦袋，俯視往下看。

他細軟的頭發在陽光下泛出淺棕色，睫毛長而密

江初星突然擡頭，撞上夏淮視線，鳳眼微眯道：“拿不回來了，而且我也不會拿回來。”

夏淮挑眉，眸子沉沉地望著他：“為什麽？”

江初星挪開視線，琥珀色的眼睛眺望校園操場，漫不經心又好像無意間想起：“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初一那會我們的約定。”

江初星緩緩地開口：“你說你要和我考一個大學的。”

“明明說好的。”他轉過頭看著夏淮，面無表情與他對視幾秒，低著聲音說：“你現在是想要失言嗎？”

夏淮眼皮一跳，注視著他琥珀色的瞳仁。

看了一會兒，他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又忍不住轉回來，認真地凝視著江初星的眼睛。

像是要看清什麽。

江初星完全猜不透現在的夏淮都在想什麽。

過了許久，夏淮突然開口說：“沒想過。”

江初星愣了下，這個答案他早已經明白，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還要去問。

或許是心裏藏著那一絲僥幸吧。

不過最後，還是只有他一個人把那個承諾當回事了嗎。

也是，小孩子的承諾哪裏能當真。

江初星正要找一個台階給自己下，對面的人又輕描淡寫地補充：“沒想過失言。”

江初星聞言不可置信地擡頭。

他實在沒想到最後的答案還有轉機。

這多少有些讓他出乎意料，始料未及。

他目光不覺在他臉上停頓幾秒，語氣裏帶著一絲愉悅：“是嗎？”

夏淮沒回答，但這卻是最好的回答。

從江初星的角度看過去，能清楚地看見夏淮鴉羽的眼睫，陽光下飄逸的黑發，還有變得立體的輪廓。

“夏淮，跟我一起考回去，”江初星像是隨口說的：“好嗎？”

夏淮沒回答，他眺望著遠處操場上打鬧的學生，出神半晌，撐著身子站直，轉身往樓梯口走。

“回去吧。”意味不明的低聲隨風傳來。

江初星看著那個冷淡的背影，不知道這是不是說服了，不過他還是松了口氣。

他突然感覺他們之間的氣氛，也不是那麽的僵持了。

淺淺勾唇，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教室。

本來喧鬧的教室，一下子靜默了。

坐在他們前面的顧安和肖時呆呆地看著他倆，心中的猜測像是沒有達到預期。

顧安鬥膽地上前確認：“淮哥你們……沒打架吧？”

肖時掃了一眼兩人的臉頰：“沒打臉，應該是動身上了。”

他倆一唱一和，夏淮眼皮一擡，“你們覺得呢？”

顧安和肖時被他那一眼看得心裏一跳，雙雙閉嘴。

江初星笑了笑：“沒打，再說了他打得過嗎？”

夏淮瞥他一眼，趴回桌上默認了。

顧安和肖時震驚了，兩人現在竟然能心平氣和的相處了，特別夏淮那渾身是刺的模樣，居然收斂了起來。

果然，一物降一物。

江初星看他們神色古怪，一會兒換一個表情，有些讓人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