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2/4頁)

“太宰君不願意說他到底在做什麽,只是讓我來見你。”坂口安吾拎著飲料罐,遮住唇說道,“他到底在做什麽,不光是我們,歐洲那邊的情報部門都被震動了一遍,這才一天時間而已。”

他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急切了,尾綴上補充了句,“失禮了。”

藤丸立香:“……他大概是在當捕鼠器上的奶酪吧。”

坂口安吾:“……?”

當天晚上,藤丸立香見到了完整的捕鼠器,完整的奶酪,以及完整的老鼠。

他不知道那四人到底怎麽抓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但這種想要什麽就能得到什麽的感覺,實在是太危險了,稍不注意就會沉湎其中無法自拔。

教堂有些破落,地面常年被信徒磨洗光潔無比,月光穿透頂部的彩色拼窗,絢爛的色彩投影在地面,也照亮了十字架前正在緩緩揉弦的青年。陀思妥耶夫斯基面色平靜如水,他手中的琴弦卻發出沉悶的聲音。

他的樂器造詣相當不錯,上次在擂缽街已經體會過一次了。

除了太宰治坐在台上的鋼琴前之外,偵探和教授分在兩邊的長椅上,

在場的人沒有說話,藤丸立香也樂得閉嘴,他坐到蓋提亞身邊,兩人在彼此連接著的魔術回路裏聊天,人王直接點出那是安東尼·德沃夏克的《新世界交響曲》。

這個柔板持續的時間不長,因為鋼琴渾厚的共鳴打亂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演奏,以致於他不得不放下琴弓,暫時把視線投向太宰治那邊。

太宰治也不客氣,直接來了段貝多芬的奏鳴曲,名為《狩獵》,接著調子一轉,轉到了柴可夫斯基的《八月:豐收之歌》上去了。

藤丸立香歪了歪頭,他尋思著,這是直接a到陀思妥耶夫斯基臉上去了吧。

缺乏血色的青年挑起眉,琴弓在手裏換了個方向,接續鋼琴幾個音符後,面目陡然改換,順著太宰治的選曲另擇了一首,同一作者譜寫的《葬禮進行曲》。

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你們其實是在對罵吧!

比起陀思妥耶夫斯基,太宰治的鋼琴彈得吊兒郎當,按鍵的動作漫不經心,卻恰好卡在大提琴的樂句尾端給人點綴那麽一下,如果一個處理不好,整首會全部垮掉,搗亂的心思昭然若揭。

這時,清亮的小提琴加入戰局。

五彩斑斕的彩窗下,福爾摩斯坦然站立,他的姿勢無可挑剔,清亮的第一個音讓正在和太宰治對抗的青年投去驚艷和贊賞的目光。

古典樂充斥著莊嚴的教堂,類似歌劇廳的構造令琴聲變得更加悠長,供人仔細回味。

倘若耳邊沒有蓋提亞的解釋,藤丸立香恐怕就真的要開始欣賞樂器之間的爭鬥了。

福爾摩斯只是把巴赫的《你不要怕》拉了幾段主要的旋律,見俄羅斯人陷入沉思後就停了下來。

結果另外一邊的莫裏亞蒂也站了起來,他夾著中提琴,對著福爾摩斯就是一首《又是老一套,笨蛋》。短暫的樂句後,他轉向十字架下的青年,琴聲如訴如泣到——《留下來吧,天快黑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還算有禮貌,接在這段康塔塔後挑起了另外一段康塔塔,大提琴將《我應逃向何方》演奏出了七分打趣,三分試探。

莫裏亞蒂用中提琴答道:《不要問》。

福爾摩斯顯然沒那麽直接,他選了一首《睡吧》。

太宰治則歡樂地彈起《淚》和《在黑暗的地獄中》。

陀思妥耶夫斯基聳了聳肩,他的琴弓指了指鋼琴的方向,弦上微動,一曲《我和你無話可說》傾情奉獻。

誰知,鋼琴變得更快樂了,用《一個字也別說,我的朋友》來回答。

太宰把最後這段彈得慷慨激昂,收尾收得幹脆利落,藤丸立香不知道自己是該站起來按照規矩喊bravo,還是先誇他們懟得精彩。

直到巴巴托斯等魔神用固有結界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身影遮蔽,現場才多了談話的聲音。

“看來這背後的事還不少。”太宰治呼啊一聲,站起來活動腰部。

藤丸立香只聽出他們用古典樂罵來罵去,懟來懟去,對他提到的事件沒有發現什麽端倪。

“武裝偵探社那邊我和你一起去吧,太宰君,”福爾摩斯重新叼起煙鬥,緊接著又取下來,“一身煙味去見他們,可不夠禮貌啊。”

看他們鄭重其事,藤丸立香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幾人心照不宣原地解散。

雖然是夜晚,但武裝偵探社燈火通明。所有成員接到消息後,不論身處何方,都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

福澤諭吉抱著手臂,闔眸坐在桌前,氣勢沉靜,不容任何人忽視。先到的社員們都噤若寒蟬,等待著最後的一名成員。

福爾摩斯的到來顯然給其他人帶來了些許沖擊,福澤諭吉先是看向亂步,見他點頭後,才對兩人說:“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