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西北望(第2/3頁)

其實,和永寧聊起,十年八年後,如果自己還沒有子嗣,便立南平為儲君時,陸寧便有了以後自己不在京城,由永寧監國的想法。

現今,本朝發展的大框架已經確定,中樞各司其職,永寧,只是個監督的作用罷了,有必須需要自己決定又極為緊急的事務,永寧當能明白自己心意該如何做。

現今已經不是創業之初,重臣集團各種利益階層漸漸成型,自己若還是長期不在京城,難保不會出什麽幺蛾子。

何況,如果自己不在京城永寧垂簾監國的制度如果能穩定實行下來,自己以後便是真立皇女為儲君,那帶來的沖擊也會小許多。

看了永寧一眼,見永寧已經面色如常,陸寧微微頷首,她自然不能再這等情形下,推辭之類的。

自己便是懶得勸說她,才直接霸王硬上弓,令木成舟。

眾內閣大臣面面相覷,前唐時內宮、公主、宦官時常幹政,甚至出現了周代唐的則天女皇,本朝不用宦官,聖天子開國之主,自也沒什麽後宮幹政的隱患,但偏偏聖天子行事,向來令人意想不到,卻是要由皇後娘娘監國。

但聖天子經常統兵南征北戰,皇族中,根本沒有男性,聖天子就是堂侄也沒有一個,聖天子不在京城之時,總不能用聖天子姐之夫監國,好像由皇後監國也是無奈之舉。

聖天子還未及冠便已經稱帝威震四方,現今聖齡也不過二十四五,別說提議聖天子收養成年儲君,便是提議養一子在宮中,怕都要掉腦袋,也是大不智,憑空為將來埋下隱患。

思來想去,令皇後監國好像也順理成章。

“君上要親征黨項地?實在太過辛勞,何況,殿前軍、京戍軍剛剛返京,以疲憊之師,怕不妥……”

說話的是樞密使郭崇,老頭須發皆白,已經年近花甲。

現今維生素不似後世那般攝入豐富,而且生個小病就可能對身體造成很大損傷,是以衰老的也快。

雖然聖天子文治武功,真可說是聖人,且親征百戰百勝從無敗績,但老頭遇到不解之事,仍然會提出異議。

確實,殿前軍和京戍軍剛剛經歷一年多的惡戰返京,緊繃的神經剛剛放松,便又要跋涉上千裏西征,健兒們便是再視聖天子為神明,但心中怕也會有怨氣。

陸寧對郭崇微微一笑,“朕只領羽林衛赴延安府。”

郭崇一呆,這就是說,如果一旦和黨項人開戰,聖天子只能以河中軍為主力。

河中軍,在禁軍中不管是人數還是裝備,都屬於第三档,京戍第一档,三大邊軍河北、河東、陜西為第二档,其余為第三档,當然,比之江南、嶺南、閩南三大營,河中軍還是要明顯強出一個層次,但多是當年趙匡胤降軍改編而來,而且,降齊後,大多還沒經歷過真正殘酷戰事的洗禮。

不過,聖天子真正才當得上“胸有甲兵”的評價。

如果真和黨項人爆發戰爭,延安府的河中軍,對抗的,將會是黨項人在河套內的軍力。

侵襲河西地的黨項,自然有陜西軍和靈州神衛軍牽制。

雖然覺得現今聖天子好像就要征伐黨項人,實在有些不穩妥,更僅僅用河中軍征討河套地,實在托大,但便是對抗北國龐然大物,聖天子也根本沒有傾舉國之力,甚至河北山西之外,基本感覺不到戰爭的影響。

是以,聖天子既然沒想以疲憊之師遠征,其他戰略層面,也實在不好多言。

郭崇只能躬身:“是,只是陛下太辛勞了,臣等無能,臣等惶恐!”

陸寧擺了擺手,心中,卻是有些火氣。

本來,是想等契丹內戰爆發,寧遠駐軍,自然會尋借口和錦州遼兵發生沖突,屯兵六州江西岸的河北軍、神武軍,立時征戰遼東,自己也極快的殺個回馬槍。

卻不想,趙匡胤和黨項人,聯合起來搞事情。

如果自己不管不顧,等遼東戰事結束,只怕西北,已經立起來了一個西夏國。

權衡之下,還是要趁黨項人還未完全崛起將其扼殺在搖籃,避免將來的惡戰。

而且契丹人,聞聽自己征伐西北,才會安下心,真正傾力打內戰了吧。

而不管現今西北也好,遼東也罷,自己兵力都略顯薄弱,如果自己不親自統軍,實在有些不放心,要說調動更多資源,更多的兵力和糧草,損耗太多國力,又非自己所願。

是以,西北自己才要親自去。

而且現時代來說,對歷史上北宋威脅最大的,一個遼國,一個西夏,自己如果不親自打垮這兩個政權,心中多少會有遺憾。

不過僅僅用河中軍收復河套地區,也必然是一場艱苦的戰事。

自己到了延安府後,便會召李彝殷覲見,畢竟,名義上,他還是自己的臣子,定難軍節度使,襲爵的夏國公,郭榮時期冊封的“西平王”,趙匡胤挾持周後主時冊封的“夏王”,自己一概認可,也封了他“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