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審案(第2/3頁)
本來,聽聞陸寧發了勾帖傳渤海郡夫人,曹翰臉都綠了,甚至和陸寧吵起來,當然,只是他言辭激烈的指責陸寧,陸寧轉身就走了。
聽得東武公和夫人親自到來,曹翰更迎了出去。
陸寧卻端坐廳堂上,曹翰陪著宋延渥和劉氏進廳堂,見陸寧作派,臉一沉:“文總院,還不見過東武公?”
宋延渥雖然沒什麽實職,但畢竟是從二品尊位。
“公堂上,主官為尊,且等我問過案子,再論尊卑!”陸寧端坐在主位,就好像,這廳堂,真是某個衙司神聖無比的公堂一般。
曹翰呆了呆,有些無奈了,這幾天,也四處打聽這文總院底細,但漸漸有個說法,好像文總院不僅僅是一直在南方治蠻,而且,還號稱“天子門生”,是聖天子面前紅人。
不過,曹翰是不怎麽相信的,若真如此,會在京城沒一點名氣?
就從來沒聽說過,這文阿大有被詔上殿或者詔入宮的時候,就這,還“天子門生”?
估計也是自己吹噓,市井以訛傳訛,三人成虎。
可現在,是真把自己當天子門生了?
“東武公要聽堂審,本官準許,給東武公上座!”陸寧做個手勢。
宋延渥臉色陰沉的厲害,哼了一聲坐下,說道:“文總院,賊子誣告,你便勾傳二品誥命,我倒要看看,你想做什麽?!”又問:“為何沒渤海郡夫人之座?”
陸寧看向王嗣宗,見王嗣宗微微頷首,就知道,是該有這劉氏的座位,畢竟尊位未除。
說起來,涉及沿襲前朝的細枝末節的規章,自己還真不如王嗣宗懂法。
不過自己倒是知道,現今齊律有規定,不管多麽位高權重,又或者貴婦女子,凡接到傳票,都不許人代替過堂。
若前朝的話,渤海郡夫人隨便找個親屬來接受訊問便可。
當然,接到傳票必須到場是必須到場,但如果不是什麽大案子,最後又沒坐實,發傳票的官員,等著被彈劾就是了。
尤其是外命婦,被迫拋頭露面,又坐實不了案子,發傳票的官員,便和誣告者同罪。
本朝權貴,這種特權自然還是要有的。
而且,法理是法理,實際上,自己發出的這張傳票,應該是本朝第一張傳喚命婦的傳票。
若不是楊昭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可能在傳票上蓋章。
真遇到這等事,自然是上報,請大理寺卿定奪,甚至,便是大理寺卿覺得鐵證如山,也要與內閣同僚們商議,甚或,上奏疏給聖天子,請聖天子欽定。
當然,現今自己這文總院也是一樣,便是審理後覺得劉氏有罪,自要層層上報,最終,還是要由自己欽定。
莫說是從二品誥命,便是外命婦最末等的五品誥命,真要治罪,都需自己裁定,先除了外命婦尊位。
不同的是,自己敢發傳票,而其他官員,便是大理寺卿,傳票都不會發,就算想辦這類案子,也是找到鐵證後,直接上奏疏就是。
也莫怪現今宋延渥,臉色如此陰沉了。
自是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不知所謂,破壞了許多潛規則,自己找死呢。
陸寧揉揉鼻子,可能,過段時間,自己再想化名的話,真需要換個身份了,不然,早晚會鬧得自己是文總院一事,天下皆知。
劉氏美髻戴著淡紅冪籬,輕紗遮住容顏,落座後也不言語,顯得甚是恬靜高貴。
陸寧一陣無語,那日,就僅僅自己、花三娘和她三人,可見識過她的蠻橫霸道。
“花三娘生了重病,不過她供述時,我和諸多同僚都在。”陸寧說著做個手勢,王赫北便拿起花三娘的口供,宣讀起來。
花三娘確實在供述後,心力交瘁,臥倒在床。
但若說現在提來對證,自也能來,陸寧是不想她見到這宋延渥後,被宋延渥威勢嚇到,當場改口供。
“一派胡言,我夫人的碧玉手鐲,明明是我命管家采買!”
當王赫北讀第一條,某年某月,花三娘送劉氏一對兒碧玉手鐲後,宋延渥就勃然大怒。
看來讀下去,他會一條條反駁,都攬在自己身上。
陸寧笑笑,“東武公,你可想好了,這其中,尤其珍貴的是,有一契丹純金面具,也是你從胡商處采買的?”
王赫北微微一怔,花三娘的供述裏,可沒什麽純金面具。
宋延渥的面色,立時變得極為古怪。
陸寧擺擺手,“天色已晚,明日再行對質,不過要委屈渤海郡夫人留在此間,天字十號房,環境倒也不錯!”
人人都以為,宋延渥會暴怒,但偏偏,宋延渥神思不屬,半晌沒說話。
陸寧心中輕輕嘆口氣,看來,他真的通遼。
通過陸大平案來查辦宋延渥,其實,就是要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