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和離(第3/4頁)

正被尤五娘拽起身攙扶走到院中的陸二姐一怔,卻不想陸寧要做到這樣絕,雖然夫妻和離並不是太稀奇的事,但也只是傳聞,在認識的人中,前所未見,而且她以前從未這樣想過,弟弟乍然這麽一說,令她心中有些迷茫。

她柔腸百結,又見鄭長史規規矩矩站在一旁,好似對小弟很尊重的樣子,心裏更是大奇。

陸寧又對陸二姐道:“二姐放心,以後弟幫你尋一個比王憲強百倍千倍的夫婿。”

陸二姐立時臉騰一下通紅,低頭不敢言語。

本來滿心迷糊的王憲,這時終於忍不住了,喝道:“小農蠻,你說甚麽?!找死吧你!”

本來見陸寧鮮衣錦袍,好似,那貴婦人是他的婢女?

鄭長史認識他,而且對他,不僅僅是簡單的尊敬,甚至可以用忌憚這個詞了。

王憲還在琢磨,這陸寧,是發達了?

但再發達,鄭長史用這樣嗎?

這也太詭異了!

王憲正迷迷糊糊之際,突然聽陸寧竟然攛掇妻子和自己和離,當著面,是男人都不能忍啊,他立時怒喝出聲,走上兩步,就要來打陸寧。

畢竟一直以來,他就沒將陸寧當過盤菜,這種居高臨下的心態又哪裏會輕易改變?

“大膽!來人,抓住這兇徒!”貴婦人聽得王憲喊主君“小農蠻”,雖然心中覺得好笑,這煞星似的主人,地位尊崇無比的國主第下,也有被人罵的一天,又心說主人要真是不懂禮義廉恥的小蠻子,那可有些意思呢。

但她粉臉卻是怒氣沖沖,好似自己都被侮辱了一般,主君更是蒙受奇恥大辱。

院門外,騰騰騰就竄進來幾個彪形大漢,正是陸青陸霸等惡奴,他們得陸寧吩咐,本來遠遠隨伺在馬車旁,聽得尤五娘喊,便兇神惡煞般沖了進來。

但不等諸惡奴沖上去,王憲就覺得眼前一花,隨之臉上啪啪啪被打了幾個大嘴巴,抽得他眼冒金星,踉蹌退了幾步,才看到,沖到他近前抽他的人,正是鄭續。

他瞠目結舌,這家夥瘋了嗎?還是剛剛的茶喝到狗肚子裏去了,為什麽打我?

而隨之,他就被那幾個惡奴沖上來,扭著胳膊臉朝下按倒在地上,掙紮中泥土進入嘴裏,他大聲咳嗽起來。

鄭續卻是怒喝道:“大膽狂徒,竟然辱罵東海公!”想想剛才自己看這東海公姐姐被責打的熱鬧,心裏有些虛,不得不表現的有些過激。

不然這東海公如果興起,要和自己賭房子賭地的,那可大大不妙。

臉被按在冰涼泥土上,王憲有些發熱的腦子漸漸清醒,是啊,陸寧這小蠻子,必然是發跡了,而且,就是鄭長史這個六品官員,都對他極為忌憚,那,陸寧到底是發達到了何種程度?

王憲,突然恨不得掐死自己。

毀的腸子都青了。

那鄭長史,自己為了巴結他,可想了多少辦法,一直不得其門。

可是,原來,真正發跡的大人物,就在自己眼前。

如果,自己能對那婆娘好一些,現在,那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那鄭長史,就該正巴結自己?!

王憲就覺得胸悶的厲害,郁悶的直要吐血。

“拉他起來,找來紙筆,這就叫他寫好放妻書!”陸寧吩咐著。

現今時代,雖然可以和離,實際還是以男子為主導,也就是,雙方都同意的話,男子可以寫放妻書,同意和離,而男子不同意,便不得和離,私逃的妻妾,都有罪責。

戶婚律就有規定,妻妾擅自去者,徒二年;因而改嫁者,加二等。

陸寧最近對南唐律算是極為熟悉了,是以這放妻書,是必須要王憲寫的。

“親家,親家,聽老朽一言!”王老太公掙紮著,一步一挪的,顫悠悠從廳堂走出來,他隱隱看明白了,眼前,是什麽境地。

“扶老人家進去休息!”不等陸寧吩咐,尤五娘已經指使惡奴,立時便有一名彪形大漢,半強迫半勸說的,抻著王老太公回了廳堂。

旁側又有惡奴搜來紙墨筆硯,扔在王憲眼前,更有惡奴,狠狠朝著王憲腰間踢了一腳,“快寫!”

眼見王憲如此狼狽,陸二姐心中突然有些不忍,說:“小弟,我……”

陸寧擺擺手,“二姐不必多說,此事由我做主了,有王家這樣的親眷,我可擔心日後被連累,早早解脫的好。”陸寧當然不是真的怕被連累,但將家族安危的頭等大事搬出來,陸二姐輕輕嘆氣,不好再說下去。

王憲被人將筆塞在手裏,只要張嘴想說話,便被惡奴毆打,本來還想服軟,又想求肯陸二姐,挽回這段婚姻,最重要的,以後,就有個極大的靠山了。

可是,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他一張嘴,便是一記耳光抽過來,一時間,他被打得七葷八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