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第3/4頁)

“正是如此。劉長老、何長老,咱們先別動手打架,應該把事情弄弄清楚。若是貴派弟子真的去偷盜人家的重寶,人家追殺過來,也在情理之中。”

花七娘冷笑道:“就是,我等行俠義之事,確實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也不會讓人白白利用,當一把助紂為虐的蠢刀子,更不願意讓人誤會我六大派見利忘義、跋扈無禮。”

何長老斜著眼睛瞪了花七娘一眼,又被反瞪回去。他癟了癟嘴,知道若論單打獨鬥的話,他不是花七娘的對手,便安慰自己不和母老虎計較。

裴湘直視蘇溶溶身旁的精壯青年,客氣抱拳道:

“說起來,當初是俞某攔下了蘇姑娘和鮮於少俠。鮮於少俠奮力求救,形容淒慘,在不知真相之前,俞某實在無法袖手旁觀。但當俞某詢問蘇姑娘之時,大概是俞某語氣冷硬,態度欠妥,讓蘇姑娘產生了誤會,以至於蘇姑娘並不想解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而是直接離去。如今咱們雙方再次聚齊,可否把所有的前因後果都說明白。到時候,誰是熟非,公道自在人心。”

那青年在闖門而入之前,對俞蓮舟的印象並不太好。但此時聽他兩次開口說話,態度都還算中肯,心裏的遷怒就稍稍減少了一些。

再者,他也清楚自家妹子的暴脾氣,確實能幹得出一言不發就動手、打不過就逃但卻什麽都不解釋清楚的事。於是,他也朝著“俞蓮舟”抱拳回禮。

“這位是武當俞二俠?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蘇溶溶哼了一聲。

苗疆青年沒理會妹妹的不滿,他環視一周,把在場諸人的表情看在眼中。之後,他便說起了鮮於通偷盜苗寨重寶金蠶蠱的經過。

等到苗疆青年說完,六大派一方的高手面面相覷,都有些氣短慚愧。

其實,在他們的價值觀念裏,鮮於通拋棄苗女是私德有虧,他們會在道義上唾棄他,但也認為,用金蠶蠱毒懲罰鮮於通這個做法過於狠辣。

甚至於,還會有個別人認為,苗女荒淫不自愛,根本不是堂堂華山少俠的良配。鮮於通能及時“清醒”,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改邪歸正”了。

但是,倘若涉及到盜取苗寨重寶一事,涉及到門派利益和秘術傳承,這些俠客們便認為事態嚴重了——這是給整個華山派抹黑的大事。

再聯想到那苗疆青年之前的嘲諷之言,說鮮於通出賣色相勾引苗寨女郎,趁機打探飼養金蠶蠱的方法,之後又偷出金蠶蠱逃離苗寨……這就更顯卑鄙齷齪了。

總之,華山派的兩位長老是極不願意承認此事的。

裴湘察覺到何長老又要胡攪蠻纏,便冷冷開口詢問鮮於通,苗疆青年所說是否屬實。

鮮於通此時雖然被蠱毒和迷魂藥折磨,但內心深處仍然存有最後一絲清醒,知道萬萬不能承認一些事情。

可是,這一絲理智清醒實在脆弱,終究敵不過他對活著的渴望。在裴湘“無意”提及他只有不到三天壽命之後,鮮於通崩潰了。

他一邊喊痛一邊求饒,承認自己一時鬼迷心竅,在逃離苗寨時偷偷帶走了兩對金蠶蠱。

“我認,我認,蘇溶溶,你快救我,我願意跟你會苗寨受罰。養蟲子、做苦工、當藥人我都樂意,你快給我解毒,我不想就這麽死了……”

這邊鮮於通一開口承認,華山派的劉長老就嘆了一口氣。

蘇溶溶對著這個矮個子老頭兒做了個羞羞的鬼臉,就想上前一步把鮮於通帶走。

但是何長老攔住了蘇溶溶。

“怎地,你們華山派又要不認賬啦?他觸犯了我們寨子的規矩,還是明知故犯,就得回去認罰。”

“蘇姑娘,鮮於通是華山弟子,我們自然會管教他。”

蘇溶溶氣得跺腳:“你個老頭子好不講理。”

裴湘適時開口:“若是要帶回華山派,路途遙遠,鮮於通可能堅持不住。”

蘇溶溶眼睛一轉,立刻從裴湘的話裏得到了提醒,她轉頭大聲詢問鮮於通:

“喂,鮮於通,你是跟我們回苗寨還是跟你師叔回華山呀?說好了,你要是回華山,我可不會給你解毒。”

鮮於通聽到這話,立刻連聲嚷著,他要跟蘇溶溶回苗寨。

“鮮於通,你住嘴!”

“師叔,求求您,弟子甘願接受苗寨懲罰,弟子想要活下去,師叔、師叔……溶溶,我跟你回苗寨,我認罰,你別聽其他人的話,真的,相信我,我知道錯了!”

“鮮於通,”劉長老陰沉沉地說道,“我華山弟子自有華山派管教,你若是執意要去苗寨當奴仆囚犯,甚至搖尾乞憐,就是給咱們華山派祖師爺丟臉,讓所有同門都面上無光。”

然而,劉長老的警告並不能阻止鮮於通對活下去的渴望,他的求饒聲更響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