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蔣玉淑臉色難看,沈秋羽這句話無異於當眾掌摑她的臉,令她相當難堪,尤其周遭親戚投來的打量目光,她面色登時一陣青一陣紅的。
她深知現在不是撕破臉的時候,沈秋羽這賤種長得好,又特別會賺錢,還有利用價值。
衡權利弊後,蔣玉淑強忍怒氣,不自然的笑道:“我當然不會怪他們。”
哐啷。
主臥又有什麽東西應聲落地。
蔣玉淑隱去不悅,轉頭見床頭櫃的幾支口紅在地面摔碎,那倆小孩捏著口紅亂畫,邊畫邊在床墊蹦跶,咯咯直笑,鐵藝床架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隨時會散架。
熊家長迅速走來,惡人先告狀,指責沈秋羽道:“你這做哥哥的,怎麽不知道管管弟弟妹妹,你看看這滿地摔碎的東西。”
沈秋羽覺得好笑,“不是你讓我別管麽?”
熊家長瞪他,又是那種陰陽怪氣的腔調,“我讓你別管你就真不管?虧你還是做哥哥的,一點也不會變通,這麽笨,難怪考不上大學,我聽說你還想參加成人高考,要我說你還去考什麽,肯定考不上。”
沈秋羽微微蹙眉,原主不是考不上大學,他是為家犧牲自己,沒有參加高考。
熊家長翻了個白眼,把倆小孩哄出主臥,對蔣玉淑打哈哈道:“真對不住啊妹妹,這倆小祖宗被他們奶奶寵壞了。”
她嘴上說得好,對賠償卻只字不提。
蔣玉淑暗中咬碎了牙,說來說去就是不想賠錢。
沈秋羽見蔣玉淑自食惡果,心底不禁唏噓,原主在家只怕沒少受這種氣,也是辛苦。
他轉身拎起行李包,越過眾人準備往外走,這場鬧劇他實在沒心思看。
蔣玉淑見他收拾東西出門,忙喊住他,“秋羽,這麽晚你去哪兒?”
沈秋羽借口道:“上班地點距家很遠,我在外面租了房,以後住外面。”
“這……外面哪有家裏好。”
蔣玉淑哪能讓他真拿東西走人,萬一不管他們怎麽辦,老沈那瘸子又賺不到什麽錢,每個月低保那點錢,哪夠花,她可不想出去工作受罪。
沈秋羽將她臉上浮現的算計盡收眼底,眼神微冷了幾分。
原主真心拿蔣玉淑當家人,她卻未必,估計只把原主當成提款機,現下不讓走,也是怕以後沒錢拿。
旁邊熊家長呵笑,“這麽大個人,說兩句就要離家出走,真沒出息,還不如我家小新,果然親媽什麽樣,兒子就什麽樣,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妹妹,這種白眼狼養不熟的。”
小新就是那熊孩子之一。
沈秋羽倏然偏頭看她,眼神凜冽如刀。
原主母親是什麽樣的人,他不知道,也不評價,但這種侮辱別人已故母親的極品,他是無法容忍的。
沈秋羽聲線漸冷,“你再敢說一句我媽的不是,我立馬把你從這裏扔出去。”
他眼神太過銳利,熊家長登時被鎮住,面色閃過一絲狼狽的懼意,氣勢減弱的嘀咕:“有脾氣了,居然還敢瞪人。”
客廳另外幾人見事態不對,也圍來嘰嘰喳喳的念叨,沈秋羽聽得腦殼痛,不再理他們,直接出門。
蔣玉淑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兩眼翻白的裝暈,全場人驚得大呼。
沈秋羽轉頭,見蔣玉淑氣息奄奄暈在客廳,手還朝他伸來,親戚們對他七嘴八舌的問責。
沈秋羽站定回頭,停頓幾息,轉身回來玄關。
眾人緩了口氣。
熊家長使喚說:“還不趕緊過來給你媽倒杯水,賠禮道歉。”
她那趾高氣昂的態度,簡直像在說“趕緊過來磕頭認錯”。
沈秋羽默不作聲地走到鞋櫃邊,拿起遺忘的挎包,頭也不回地跨出去,砰地關上防盜門。
熊家長氣得臉色鐵青。
眾人:“……”
*
顧家。
顧母手裏的哈密瓜吧唧落回餐盤,她驚訝道:“你送他去北門時候,沒要聯系方式?”
顧濯放下餐叉,不緊不慢的說:“我留了名片,他如果有困難,會主動聯系的。”
顧母:“……”
她這兒子至今沒談過戀愛,真的是有原因的。
開完視頻會議的顧父參與話題,說:“北門那邊大多是租房群體,想必他也是去那邊租房住,現在租房不方便的地方太多,我們家在北門有套別墅,你找時間把那套別墅過戶給他,他救了你媽,我們理應好好感謝他。”
顧濯不知想到什麽,唇角淺淺彎了幾分,說:“他應該更需要錢。”
顧母認同道:“小沈確實看上去很拮據,要不先劃一百萬給他,但……一百萬會不會少?要不兩百萬吧,咱家也不缺錢。”
她和顧父開始討論給多少會顯得比較有誠意。
顧濯無法想象一個把五十塊比作巨款的人,突然收到真正的巨款會是什麽表情。
大概會土撥鼠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