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 80 章

從秦家出來的時候, 木丁香想起再過個把月就要開始收割農作物了,家裏還缺一頭牛拉貨推碾子,往時都是借季老太家的,如今家裏銀錢不缺, 又那麽多畝地, 也該自己買頭牛。

這麽想著,便問楚虞哪裏有賣牲畜的地方。

楚虞想了想, 縣郡附近就有一個草場, 專門養殖牛羊馬驢等牲畜, 於是便拍了拍小白調頭往另外一個方向。

路過一片樹林,只見一個黑色的身影由遠及近一路狂奔,一眨眼從她們二人眼前晃過, 那人氣喘如牛跑得幾乎命都不要了, 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一般。

緊接著還有另外一個腳步聲隱約傳來, 遠遠的一個暗紅色的身影緊跟著追逐而來,看著服飾, 像是捕快的衣服。

追逐著的兩人距離有些遠,加上這裏靠近樹林,一旦前面那人鉆進林子裏就很難找到了。

楚虞來不及多想, 立即催著小白朝那黑影追上去,直至靠近樹林附近的時候, 那人滑溜的身子就往灌木叢後面鉆, 眼看就要消失在樹叢中。

楚虞豈能放他溜走,雙腿一用力,整個人騰空而起,一足踏在馬背上,借力往灌木叢方向縱身一躍, 身形落下時堪堪攔在那人面前。

眼前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滿臉的絡腮胡子,耳邊還有一處刀疤,一臉的煞氣。

那人見到前路被楚虞封住,氣急敗壞地罵道:“又來一個臭□□。”

說完從懷中掏出什麽東西朝楚虞扔去,瞬間一大片白色的粉磨紛紛揚揚地散落下來。

楚虞算是身經百戰老兵了,這種狡詐的手段見過不知多少百次,早在那人往懷裏掏東西的時候就提高了警惕,待男人一揚粉,她身形一晃瞬間不見蹤影,接著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男人的背後,白色的粉末卻是一點都沒沾上。

男人自知踢到硬石板,心中大急,不管不顧撒腿又要跑,可楚虞豈會如了他的願,又是縱身一躍堵住了他的去路。

男人迅速轉身,意圖尋找另外一個突破口,卻見方才緊追不舍的煞星此時也已經趕到,正站在自己前面。

男人眼前一黑差點就要暈倒在地,等他再回過神來,脖子上已經架著一把明晃晃的寶劍,提醒他此時已經無路可走了。

楚虞挑了挑眉道:“袁鳳華,腿腳不行了哦,追這麽一頭豬都能落下那麽一大截。”

袁鳳華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掏出鐐銬將那人給結結實實地銬上,一邊漫不經心地道:“我讓你徒步追一個騎馬的人二十裏路你還能不能說出這樣的話。”

楚虞笑嘻嘻地道:“所以他的馬是被跑死了嗎——”

話未說完,目光卻觸及男人腰上的一塊玉佩,頓時整個身子僵住了。

前一秒臉上還笑嘻嘻,下一刻卻止不住地渾身發抖,左手一把扯下玉佩,右手狠狠地掐住男人的脖子,雙眼瞪圓如同冒火的兩個火球:“這玉佩是從哪裏來的?”

袁鳳華見到男人被掐得整個臉變得通紅,脖子上青筋冒起,忙拉開楚虞的手道:“怎麽回事?你先松開手,我來問他。”

“這是我爹的玉佩。”楚虞聲音發顫。

楚虞父親的事情袁鳳華是知道的,但當時只道是因為外出討生計不小心出了意外溺水而亡,如今聽她這麽一說,頓時覺得事情不簡單,剛想問話,就見到木丁香騎著馬兒剛好來到她們這邊。

木丁香看到楚虞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而且看向男人的眼神充滿殺意,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忙從馬上滑下來道:“楚虞,你沒事吧,是不是傷到哪裏了?”

楚虞顫抖的手拿著玉佩沖著木丁香道:“香兒,爹的玉佩,我之前跟你說的,白臨問我爹是不是給我留下什麽信物,還特別強調了這個玉佩,說的就是這個東西,可它居然在這個人的身上出現。”

按理說,捕快捉住犯人應即刻押回衙門再行審判,但眼下這種情況,只要不鬧出人命,袁鳳華自不會攔著楚虞。

“我勸你還是早點說,這裏還不是縣衙,你越拖著回去,牢房裏有的是對付你的工具,不想吃苦頭就老老實實交代,早晚都是有的辦法讓你交代。”袁鳳華抱著手臂冷冷地道。

男人並不將二人放在眼裏,而此時早已經失去耐心的楚虞擡手制止了袁鳳華的繼續勸說,從身上掏出匕首,沖著木丁香道:“你去路口那裏等我。”

木丁香見她眼中沒有一絲溫度,再看這架勢便知道這人想幹嘛,將心比心,自己最親近的人慘遭殺害,論誰都沒有辦法保持冷靜,既然袁鳳華也在這,不會出什麽大問題,於是她點了點頭,騎著馬兒就往路口方向而去。

沒走出幾步,就聽到男人的哀嚎聲從身後傳來,木丁香頓時頭皮發麻,趕緊催著小白走遠一點。

哀嚎聲一陣接著一陣,大約持續了半個時辰,終於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