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

之後過去好些時日, 卻未見白府那邊有什麽動靜,安安靜靜的,仿佛白臨沒醒過來一般。

離過年已有兩個月,家中糧食該播種的已經播種了, 如今地裏幹幹凈凈也沒什麽雜草, 禾苗剛長出來還不用施肥,這段時間沒什麽事做, 楚虞每天殺完豬回家之後就有大把閑余的時間, 便在家中陪陪媳婦逗逗孩子,倒也愜意。

八月份就是鄉試的時間,白福鴻要去永和州趕考, 為了穩妥起見, 也要提前準備。

白老爺讓人來找楚虞去了一趟,說白福鴻身子骨弱, 到時候趕考雖有小廝陪同,但路上經過偏僻之地恐有閃失,讓她空余時間去教他一招半式強身健體。

楚虞聽了白老爺這個請求, 想了想最後婉拒了:“老爺,這種拳腳功夫臨時學起來可能效用不大, 而且我之前在軍營訓練的都是絕殺的招數,專取人性命, 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不太適合少爺練, 倘若您不放心,可以找以前教我的那個武館,裏邊武師的實力還是不容小覷,他們教起來可能更貼合少爺的情況。”

見到楚虞這般幹脆利落地回絕, 白臨臉上依然笑呵呵的,並沒不高興。

楚虞說的這些理由確實不假,還有一個原因是,這種功夫教授免不了要有身體的接觸,一想到家中那個醋壇子,為了不給以後帶來麻煩,直接不留余地地拒絕了。

如此一來,楚虞便覺得白老爺醒後自己一時也沒幫上什麽忙,心中忍不住有些愧疚。

她只盼著下一次老爺若是有什麽幫忙的,不要和白福鴻相關就好,其他的,就算是費時費力,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如今家中沒什麽農活,難得清閑的楚虞便想著要把父親的墓地給遷到芙蓉村。

和白老爺說了聲,對方也欣然答應,只是問她說她父親身前可有什麽遺物,比如玉佩、戒指或令牌之類的信物,在遷移之前將此物及四個蘋等其他物料埋在原墓穴,以求四平八穩萬無一失。

楚虞沒聽過這樣的說法,不過她對這些事情也很少了解,早之前進新房的時候需要準備的一堆東西,幾乎全是劉亨夫婦幫忙打點好。

如今白臨再三和她確認信物的事情她還是愣了下:“老爺,我記得爹是有一塊玉佩,常年戴在身上,可我去服兵役之前爹還在白府上,我走之後他才離開樂山縣的,若是有什麽遺物應該也還是在白府上。”

“會不會帶回老家了?”

“沒有這個可能,家中的房子早就一片廢墟,常年無人居住,我建新房之前和工人一起整理,若有什麽信物定不會錯過。”

白臨聽完眉頭緊鎖,須臾之間,又淡淡的笑了笑:“無妨,既然找不到就算了,以前的老宅子是有些他留下來的衣物,自從搬了房子,荊婦也未將其帶過來,因此現在是什麽都沒有了,還以為你那能有個信物便好辦許多。”

楚虞冥思苦想還是想不出父親留下什麽東西,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白臨也只能就此作罷。

找了風水先生看好墓地,再看好日子,請了幾位道士和尚吹吹打打一天下來算是把事情辦完了,楚虞妻妻二人看著新墓地和牌位,心裏也定了許多。

與楚虞家安靜祥和不一樣,白家家宅後院這幾日卻一反常態,往來了不少的人,白臨已經聯系好地方準備開新鋪子,甚至找來了以前的掌櫃和夥計,包括走貨的人手。

新鋪子在修建的這段日子裏,白臨卻仍是愁眉不展,似是有什麽問題還沒解決。

當晚月上柳梢頭,府上來了一個客人,卻是老熟人,白福鴻見是舅舅進門,打聲招呼就出去了,如今禁足的期限已過,他也不用拘在家中,傍晚收到一個口信,有人讓他到附近的茶館聚一聚,說有秘密要與他說。

白家搬家之後,丁啟第二次上門,第一次來是白臨剛蘇醒的那個晚上,彼時正好是大年初一。

看著眼前逼仄的院子,丁啟忍不住眉頭縮鎖。

“如今劉家那邊步步緊逼,你覺得你還能撐多久,如我沒判斷錯,從去年年中開始你的天香府就已經出現虧損現象,其他小鋪面到今年年初也是入不敷出,不出年底你的天香府就撐不下去了,你說是與不是?”白臨一反往日溫文爾雅,銳利的眼神直逼丁啟。

丁啟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白臨的說法。

“既然當年我能分你一杯羹,若是此次事情順利,自然也能再拉你一把。”白臨背著手道。

丁啟自然不懷疑這個,畢竟白臨做生意自有他自己的手腕,不然白家當年也不會在樂山縣享有那麽久的盛名,只是——

“丁啟啊丁啟,你還在猶豫什麽,還是你以為當年的事情你能把自己摘得出來——有些事情開弓了就沒有回頭箭,再說了,富貴險中求,這幾年像你這般安安穩穩地守著那點家業,如今還不是走到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