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木空青沒有想到, 自家老母親會突然出現在書院附近的租舍廊房門口,而且身邊還跟著一個村婦,是家中隔壁鄰舍的張大嫂子, 張大嫂子手裏還牽著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年輕姑娘。

此時的他想要關上門已經來不及。

屋內這時也傳來一個嬌媚的聲音:“相公,是誰啊?”

話音剛落, 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從他的身後探出半個頭來,好奇地打量眼前幾個滿身樸素的鄉下人。

木母一聽到這“相公”二字, 整個人瞬間警醒起來, 兩只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目光觸及木空青背後這妖媚的女人, 臉色一沉。

木空青看著立在一旁等著看笑話的同個書院學子, 目光陰沉,就是他們把木母等人給帶到了租舍這裏,他不想被人看笑話,伸手就要把母親拉進屋內。

誰知木母此時臉上一片青黑,看樣子已經是忍了很久, 一把甩掉他的手道:“青兒, 這是怎麽回事,那狐媚騷蹄子是誰,她怎麽會在這裏,這是什麽房子?”

一連幾個問題劈頭蓋臉地打下來,木空青根本沒有辦法回答,看著門口圍著越來越多的人,他有些生氣地道:“你先跟我進屋。”

一旁的張大嫂子卻看出了端倪,聲音頓時變得尖銳:“木大郎,這是怎麽一回事兒,你娘托我給你找門親事, 好不容易有個家世清白的姑娘願意跟你見一面,卻沒想到你在外邊已有了人,有了人咋不早說,讓我們白跑一趟,也害得我們三秀回去後還要被人指指點點。”

木空青這才看出來跟在後面的那姑娘是木母托人給自己說的親,不禁滿頭大汗。

而他身後的濃妝女子卻是坐不住了:“哪裏來的鄉下野丫頭,空青少爺也是你們可以肖想的?”

木空青忙將她喝住:“春桃,趕緊回屋,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

那名叫春桃的女子,原是金鳳苑的一名□□,這一類風塵女子,只要給了足夠費用就可以帶出來一起住個十天半個月,錢不夠了再把人給送回去。

這春桃還算有幾分姿色,木空青為了把她弄到手,也廢了一番功夫,把她給弄到手後少不了要嘴甜哄她幾句,而且他自己沒什麽銀子,一個月一兩的月錢哪裏能負擔得起春桃一個月的嫖資,把人哄得開心了,春桃見他沒錢心疼了也會拿出自己的一些私房錢幫他墊上。

和所有的男人一樣,無非就允諾著等考中舉人,定會幫她贖身雲雲。

許春桃這些年恩客無數,早就膩歪了男人的這些花言巧語,只不過看著這木空青模樣長得還行,嘴巴也夠甜,不想去伺候別的歪瓜裂棗,也就多出了幾分容忍,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如今被木空青這麽一吼,也不甘示弱地頂了回去:“你吼什麽吼,老娘白天晚上伺候你還不得一聲好,到頭來還要被你吼。”

春桃這話一說出來,圍觀的其他人一片嘩然,這鄉下來的另外三人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皆是目瞪口呆。

木母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如寶貝一般的兒子居然也會像那些野男人一樣,在外邊花著家裏掙來的血汗錢,養著這些騷媚蹄子。

而且看著這春桃,哪是什麽好人家的女子。

空青可是要考狀元的人啊,怎麽能跟這種人混在一起。

瞬間就忍不住了,拉著兒子的手道:“青兒,是不是這騷蹄子勾引你的,我們走,離她遠一點,我們以後可是要考狀元做大官的人,怎麽能跟這種人一起,張大嫂子家的三秀清清白白的,都要比她好上不少。”

圍觀的書生們聽到木母如此大言不慚,紛紛捂嘴竊笑,木空青也臊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許春桃見多了這種自以為是又尖酸刻薄的婦人,眉眼一挑言出譏諷:“誰比誰好到哪裏去,都是張腿伺候男人,怎麽你們就比我高貴。”

此言一出木空青太陽穴突突直跳。

果然木母瞬間就被點著了,直奔木空青的背後一把扯住春桃大罵:“勾欄院的騷蹄子,張口閉口就是那档子醜事,真是不要臉的賤人,離我們家青兒遠一點。”

春桃豈是什麽好相與的人,不甘示弱就頂了回去,見到木母欲對她動粗,一把扯過旁邊的木空青擋在前面,木母尖尖的指甲在他臉上劃出了幾道血痕。

木母一見居然抓錯人,更是怒不可遏,又心疼著自己的大兒子,直氣得眼睛發紅,對春桃的怨氣更是已經到了頂峰,扭身撲過去就要開撕。

木空青此時也再顧不得其他,一把抱住木母沖著許春桃道:“你還添什麽亂,還嫌不夠丟人嗎,快進屋去。”

許春桃看著周圍圍著越來越多的人,這才冷喝一聲,聳了聳肩進屋去,留下外邊的木母張牙舞爪地還沖著她的背影一直罵個不停。

木空青此時已經毫無顏面可言了,沖著周邊的人道:“還圍著幹什麽,散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