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第2/2頁)

最可憐的還是自己的香兒,若不是她長相隨了自己,加上劉念念越長大也越發地與木家那兩個女兒相似,自己還一直被蒙在鼓裏,多方求證之後方確定眼前這個小小的人兒才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小寶貝。

可憐自己的香兒這些年都遭受了什麽,那惡婦定不會讓她喝足奶水,小小年紀就指使她去幹活,等她長大了又張羅著拿她去換錢,心之歹毒令人發指。

楚虞搬了個凳子坐到一旁,想起下午時候的情形,最後開口道:“香香她知道了——”

季雲娘頓時心漏跳了一拍,喉嚨幹澀發緊,顫著聲音問道:“知道什麽?”

劉亨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楚虞嘆了口氣:“不是我說的,她心思玲瓏,自小又被木家人虐待,也比別人敏感,能揣測出來也是情理之中。”

季雲娘聽到楚虞這麽一說,原本剛停歇的淚一下子又決堤,灑落在被褥上。

就在這時,原本沉睡著的小人兒似乎有了些動靜,試圖轉過身子,但卻使不上力氣,季雲娘忙探過身子扶了一下她的肩膀讓她換一個姿勢躺好,可木丁香側過來之後又覺得不舒服,掙紮著要坐起來,就在楚虞要上前的時候,季雲娘已經脫了鞋子上塌,把木丁香摟在懷裏,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木丁香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到有人在摟著自己,以為是楚虞,將身子靠上去,貼著她嘴裏無意識地說著胡話,一會兒叫著姑姑,一會兒叫著娘親一會兒叫著楚虞。

季雲娘聽著一聲娘親從木丁香嘴裏說出來,心痛之余又覺得感動,她知道女兒此時嘴裏喊的娘親就是自己,即便是聽過劉念念和劉卓叫了那麽多年的娘親,這次聽到這一聲無意識的呼喚,還是忍不住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裏哭了個天昏地暗。

劉亨坐在一旁,心裏也不好受,吸著鼻子也跟著留了一會兒的淚,才起身拍了拍自家的媳婦道:“你再哭,眼淚都要把香兒給淹了。”

楚虞忙跟著勸了幾句,季雲娘這才止了眼淚,但卻不願意撒手,抱著木丁香靠在床頭,似乎想把這些年缺失的母愛就這樣填補給她。

夜漸漸深,想到楚虞第二日還要去殺豬,季雲娘再不舍得女兒,也不得不掙紮著下床給她騰位置睡覺。

楚虞一見她動作便知道她要下床,只是此時天色很晚,而且看著季雲娘這個樣子,怕是一整夜都不願意回去。

沖著她道:“姑姑你和香香睡床上,明天我不去殺豬了,隨便找個地方打個盹就行。”

下邊的院子都建好了,可惜還沒有備上被褥,不然就可以去裏面睡了。

季雲娘實在舍不得女兒,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沒有之前那麽燙,想來是喝了藥有了效果了,心情終於沒有一開始時候那麽沉重。

她忙應道:“還是你睡床,你明日該殺豬還是得忙活去,也不要爽人家的約,我隨便在地上打個地鋪,明早起來照顧香兒就行,她現在好了很多,有我在就行。”

楚虞看得出來季雲娘舍不得離開木丁香,上前探了一下她的身體,確實好了很多,想了想道:“那我直接用椅子搭起來當床榻睡一會,姑姑你就和香香睡床上吧,我怕萬一她半夜想起夜我醒不來。”

說醒不來不過是想給季雲娘照顧女兒的機會,楚虞在軍中呆過那麽多年,就算回來五年了,但這點警覺性還是有的,不過是為了成全這位母親想照顧孩子的心願罷了。

季雲娘有些猶豫地道:“那椅子能睡嗎?”

“能睡,我以前當兵的時候,長城邊上白雪皚皚,我們都能在雪地裏搭個熊皮子就睡,沒有這麽多講究,眼下可比那時候強多了。”楚虞笑著安慰她,“不過姑丈那邊可能就沒地方可以湊合了。”

劉亨忙道:“不用管我,我去馬車裏躺,馬車寬,舒服。”

如此安排好,劉亨便去了馬車裏睡,季雲娘陪著木丁香一起躺床上,楚虞則把幾張凳子搭起來做成一個小床榻,蓋上一層毯子就躺下了。

季雲娘把她這一番舉動看在眼裏,曾因她女人的身份而存在的一絲介意此刻也煙消雲散,她不再推辭,抱著木丁香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