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許哭,太醜了。

當秦懷初問這個問題時, 沈冰檀腦子有點空白。

她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柔順烏黑的長發鋪散在雪白色的枕頭上,那張鵝蛋臉白皙精致,櫻紅小嘴微微張著, 睫毛好半晌才輕顫兩下。

看著她有些被驚著的呆愣小表情, 秦懷初牽唇笑了下,幽深的桃花眼深邃, 溫敦柔和。

她大學還沒畢業呢, 又剛剛重回舞台, 事業才剛剛開始。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給她完美的婚禮。

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個決定最終導致的結果是, 床單被弄臟了。

好在櫃子裏有換洗的, 兩人又重新鋪了一套。

這通折騰下來已經很晚了, 沈冰檀依戀地窩在秦懷初懷裏,她本就在飛機上沒休息好, 剛到這兒就經受了雲雨,累得胳膊都擡不起, 眼皮耷拉著不想睜開。

燈光灑在她臉上,襯得滑膩瑩白的肌膚通透如玉。

秦懷初關掉燈, 輕吻過她的額頭:“困了就睡吧。”

沈冰檀哼唧著抱住他緊致的腰身, 意識漸漸渙散, 很快睡熟了去。

秦懷初聽著耳畔均勻平穩的呼吸聲,動作輕柔地幫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隔著夜色側目望著她恬靜的睡顏輪廓。

好一會兒,他輕輕呢喃一句:“你能在真好。”

他這幾天莫名提著的那顆心,終於在此刻不知不覺間落了地。

沈冰檀一覺睡到天亮,迷迷糊糊掀開眼縫,外面明媚的光線順著窗簾間的縫隙流瀉而入,將周圍照得很是亮堂。

她人還在秦懷初的懷裏躺著, 腦袋枕在他的手臂上。

她居然在他胳膊上枕了一夜。

“醒了?”秦懷初聲音懶洋洋的,清澈的眼神凝著她,性感的薄唇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沈冰檀忙把他的手臂拿開:“把你胳膊枕麻了吧?”

秦懷初活動兩下,失笑:“都快沒知覺了。”

沈冰檀有點愧疚:“那你怎麽不推開我?”

“我怎麽舍得?”

“……”

見沈冰檀作勢要起來,秦懷初拉她:“再睡會兒。”

昨晚上睡覺的時候已經快天亮了,她一共才睡不到四個小時。

這裏是醫院,沈冰檀也害怕齊特助和初檸過來。

她穿了衣服下床:“我在飛機上也眯了一覺,沒那麽困。”

兩人剛洗漱過把房間整理一下,護士進來例行檢查。

沈冰檀把昨晚丟在地上的床單被罩撿起來,去門口丟給過來收換洗用品的專員。

長廊裏,遠遠看到齊特助和初檸兩個人走過來。

齊特助手裏還拎著早餐。

沈冰檀輕呼了一口氣,幸好她動作夠快,不然被他們撞見也太尷尬了。

齊特助向秦懷初匯報一些工作上的事,初檸拉沈冰檀在沙發上說話。

初檸說:“好不容易來德國一趟,懷初周一才手術,周末這兩天沒什麽事,你不用一直在這兒陪著,不然吃完飯我帶你四處轉轉?”

沈冰檀沒什麽心情,搖搖頭:“不用了,我想留在這兒。”

陪著他。

初檸還想再說什麽,秦懷初看過來:“媽,晚點我帶她在附近轉轉。”

他的腿還跟以前一樣,其實是能稍微走點路的。

為了給沈冰檀和秦懷初留下私人空間,初檸和齊特助沒待多久便離開了。

秦懷初說要帶自己出去,沈冰檀擔心他的腿,不太樂意。

兩人僵持著,最後各退一步,秦懷初坐輪椅出去。

怕他的腿著涼,沈冰檀幫他多蓋了個小毯子,還在裏面塞了一個熱水袋,暖烘烘的。

德國的建築與東方不同,高高的塔尖,華麗的曲線,儼然像是城堡的世界。

這裏風光旖旎,充滿魅力。

冬天的多瑙河畔天幕湛藍,風景如畫,帶著些許神秘與夢幻。

風吹起耳邊的發,一縷青絲掃過鼻尖,傳來細微的癢。

沈冰檀微微低頭,將發絲挽在耳後,目光落在眼前的綺麗景色上:“傳說‘圓舞曲之王’約翰·施特勞斯以前很喜歡在多瑙河上泛舟,有次忽然樂思如泉湧,卻忘了帶譜紙,便把曲譜記在了自己的袖子上,於是便有了後來著名的《藍色多瑙河》”

她閉上眼,白皙纖細的指節在欄杆上彈跳著,耳畔似能響起那歡快動人的曲調。

秦懷初從輪椅上起來,陪她在欄杆前站著:“記得嶽父很擅長這首曲子。”

沈冰檀點頭:“這是他最喜歡的曲子。我小時候第一次聽這首曲子就是他彈的,從此就很喜歡他的鋼琴演奏。後來發現他歌也唱得特別好,於是就把他當成了偶像,很是欽佩。”

她笑笑,“結果還挺玄妙的,他居然是我爸。”

沈冰檀托腮看著遠處的河流:“不知道流向維也納的多瑙河會不會更美,那裏才是約翰·施特勞斯靈感開始的地方。”

秦懷初揉揉她發頂:“以後帶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