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院試後(第2/3頁)

“你知道什麽,”蕭珊不領情,連她也抱怨上了,“二哥有了出息,你當然事事順心了,可是我,嗚嗚……”

又哭上了。

許融默默地塞一個果子到嘴裏吃起來,然後又把她打量了兩眼。

其實她有點奇怪,因為蕭珊從前不算含蓄地透露過對許華章的意思,她擋了兩回,因蕭珊畢竟沒挑明,她就也留了顏面,後來這事漸漸就消下去了。

以蕭珊的受寵及阮姨娘的枕頭風及蕭侯爺的偏心眼三者合一,最終呈現出的殺傷力,似乎不該只有這麽一點才是。

“都是假的,嗚嗚……”蕭珊又念叨上了,一個人哭得來勁。

許融有心想試探她幾句,奈何一接話肯定得接到她的婚事上,那就得把許華章填進去,等於惹麻煩上身,許融衡量過後,只得罷了。

終於蕭珊自己哭累了,不哭了,卻仍磨蹭著不願走,硬是在許融這裏消磨了大半天,直到蕭信回來。

蕭信也只長了一歲,在弟妹這裏的威信卻似長了一倍,進得門來,冷目只往蕭珊面上一掃,蕭珊就坐不住了,捏著濕透的帕子起身告辭。

許融看她跟蕭信擦肩而過,心思又被觸動,忍不住又把兩人打量了一下,當然,她只看得見蕭珊的背影,大半目光,便都落到了蕭信身上。

蕭信把考籃放到桌上,坐下。

他初試出榜已經過了,今天是復試。

許融跟他對看了一會,忽然醒神——她又盯著他看了!

還是這麽直勾勾的招人誤會的看法。

但不能完全怪她,他又不提醒她了,還自己送到她眼皮底下來,她怎麽能不看。

簡直是釣魚執法。

許融徒勞無功地別開眼去,推茶盅給他:“二公子,喝茶。”

又做著自己也不大信的掩飾,“二公子,今天考試順利嗎?”

蕭信喝茶,又點頭:“嗯。”

他的表現比許融就正常多了——雖然這實際上是一種不正常,怎麽會在這種情況下還不問不反應,但許融不想多想,也怕他問,要問,她無法回答。

血緣是一個人最重要的牽系,懷疑他非父母親生則是最嚴重的羞辱。

再親密的關系也不能輕易問出口,何況她與蕭信並不是那種親密。

又數天含混地過去了,四月中,籠罩在種種煩躁陰郁氣氛中的長興侯府終於迎來了一個令人精神為之一振的好消息:院試出案,蕭信第三次名列第一。

也就是說,小三元,他滿貫了。

許融得知的時候,都覺得有點不真實:蕭信過初試的時候,她算淡定,第三遭了,前面兩個案首都拿下了,再闖院試不過正常發揮,哪知道他又發揮到頂格,直接把案首拿下了呢?!

許融從前鼓勵他時,還沒敢吹這麽滿呢。

不提外面如何反應,侯府內部是真正震動了一下。

從此蕭信就是真正的秀才了,初步擁有了見縣官不跪等特權——雖然他原來也不用跪,但這是他自己賺來的。

滿京裏各家的權貴子弟數一數,有幾個這樣的。

蕭侯爺親自下令,擺宴慶賀。

之前蕭信過縣試和府試時,並沒有這份待遇,蕭侯爺不過把他叫去說幾句話,這一下,可見是真的重視了。

四月中暖風徐徐,蕭侯爺蕭夫人,連著從月子後一直不大露面的常姝音及蕭倫等都在,因是家宴,阮姨娘和韋氏也來了,各自在席面下首得了位置,乍一看,是個興旺熱鬧的大戶之家。

蕭侯爺的精神和心情都不錯,席間勉勵了蕭信好幾句話,言語裏還透露了有好幾位同僚來向他討教教子秘籍,問他是怎麽把兩個兒子一文一武都教得這麽出色的。

這是連蕭倫一道誇了,在蕭侯爺的口聲裏算不常有,於是蕭夫人也淡淡露出了些笑。

氣氛正和樂,阮姨娘笑著向旁邊的韋氏道:“姐姐這下熬出頭來了,二公子又有出息,娶的媳婦又得力,以後這日子,是越過越好了。”

“不敢,不敢,”韋氏慌得搖手,“我算什麽呢,這都是侯爺和太太的福運。”

她識相,蕭夫人本有點往下沉的臉色又回轉了,轉去剜了阮姨娘一眼。

終究這個才是眼中釘。

阮姨娘沒韋氏那麽誠惶誠恐的,她好像沒看見蕭夫人的眼刀,轉而撫了一把坐在她另一邊的蕭珊,慈愛地道:“我沒姐姐的好運氣,這個丫頭,卻是一直叫我操心。”

蕭珊有點不自在,嗔了一聲:“姨娘。”

“大好的日子,你說那些怪話做什麽。”蕭夫人逮著了機會,斥道:“侯爺又不是沒為珊丫頭費心,你們眼光高,看不上這個,也看不上那個,怪得誰來。”

她話說得很不好聽,阮姨娘卻忍住了沒有反駁,而是仍笑著,向上首的蕭侯爺道:“太太教訓的是,都怪我們,其實近在眼前的正有一門合適的親事,只求侯爺和太太發個話,一定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