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還真有點兇(第2/3頁)

蕭夫人需要她一無所知,像一張白紙。

但又不能放心地相信她真的一無所知。

有一點靈機,都能驚動了她,旋即激活防衛模式。

“你說,是大哥推了你。”蕭信鎮定回來,他的目光也鋒利起來,“太太怕你想起,鬧出來?”

許融慢慢點頭——又沒完全點得下去。

她隱隱覺得,也許不只是如此。

在已經將她困入長興侯府的當下,就算她想起來了,蕭夫人想封住她的嘴也不難,都不必太過威逼,拿出婆母的身份就夠了。

所以這過頭的警惕就來得不那麽必要,屬於蕭夫人自身的個性能夠解釋一部分,但似乎不能解釋全部。

“你——”蕭信看見她的反應,皺眉想了想,“難道當時你還撞見或聽見了什麽?”

許融幹脆地一攤手:“不知道。”

“想”是不可能想起來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蕭夫人實在是多慮,不過倘若不是她由此而來的多余的舉動,她的思路還不會往遠處再走這麽一走。

“二公子,如果我聽見了什麽不該聽的,應當必然是你家的事。”許融又問他,“府上有什麽不能與人道的秘密嗎?——不用告訴我,只說有還是沒有就行了。”

這次輪到蕭信搖頭:“我不知道。從前姨娘總把我關著,她自己也很少出去亂走。”

許融懂了,他們在長興侯府處於邊緣人的位置,有秘密,會將他們排除在外,而以韋氏的謹小慎微,說不定不等別人叫她回避,她自己先躲得遠遠的了。

但蕭信與韋氏又畢竟是蕭家的人,如果真的有什麽是他們都不知道的,那事一定不簡單。

可能知道的只有蕭侯爺蕭夫人及當日的蕭倫常姝音,阮姨娘那一系知不知道,待定。

蕭信道:“我幫你打聽一下。”

許融搖頭:“不用,二公子,你好好讀書,別的都不要管。”

她把幾個茶盅隨意把玩著,在炕桌上擺來擺去,最後留下了一個。

這一個的代號是常姝音。

這位“長嫂”,最好突破。

擺弄完畢以後,她擡頭一看,蕭信雖沒說話,臉上卻寫著反對,立即語重心長地接著道,“我打聽過了,今年的縣試就定在六月裏,現在已經二月了,只剩四個月。六月考過縣試,緊跟著八月還有院試,二公子,你的前程,我的前程,都在你一人身上啊。”

不知她那句話中了蕭信的意,也可能他自己也知道輕重,才點了頭:“知道了。”

許融覺得他的神氣不同——不像以前提起來那副要辯解又說不出口、欲言又止沒信心的樣子了,忍不住好奇道;“看來二公子苦讀至今,折桂有望?”

蕭信不回答,似笑非笑,擡著下巴看了她一眼,就站起身來,要出去。

到簾邊時想起什麽才又回頭,跟她交待似的道:“我去把翠庭攆走。”

韋氏能忍,他不能,他不想在自己院裏留著這種沒用還添亂的丫頭。

許融想了想,點頭。

這件事還真要他出面合適,他不為所動堅拒女色,對她先前失之平淡的反應就是個描補,至於還有些描補不過來的,那就隨它也罷。

將蕭夫人的疑心全部拔了,不一定是件好事,多心才會多事,多事,才會有線索跑出來——就像這次一樣。

蕭信出去了,不一會,許融就隔窗聽見外面傳來哭泣和求情的動靜,丫頭們都跑出來了,有的自覺上手幫著把翠庭往外拖。

翠庭不肯走,哭道:“二公子,奴婢知錯了,這麽晚了,嗚嗚,叫我去哪裏呀——”

“誰叫你做的事,你就去誰哪裏。”

蕭信的聲音響起來,不沙啞了,只是壓得低沉,不知是不是沒看見臉所產生的距離感,居然顯得冷酷。

翠庭的哭聲頓了一下,像是被嚇的:“可是、是太太吩咐的,二公子,我沒撒謊,真的是太太叫我服侍二公子,我才敢的,二公子就這麽把我攆走,太太那裏怎麽交代——”

“你是要我先與你個交代?”

蕭信聲音裏的冷酷又添了一分,初春夜色仍寒,他比夜色更寒:“你可以不走。取板子來,捱過四十,你就回屋。”

“……呃!”

好一會後,翠庭抽噎著從院中地上爬起來,站不穩,許融見到還是白芙從旁扶了她一把,她搖搖晃晃地往外離開了。

院子裏重新恢復了安靜。

許融打了個哈欠,從暖閣裏出來,正好白芙也進來,許融隨口向她道:“二公子還挺會唬人的。”

白芙臉有點發白:“——什麽?”

許融才發現她居然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詫異地停住了步子:“怎麽了?這院裏就沒有板子。”

她理嫁妝安排丫頭住宿的時候早將整個小院摸排熟悉了,除了蕭信作為書房使用的東次間,但大面上就那幾件家具,她也不是沒見過,總不至於他會在床底塞塊板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