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幹了件大好事(第2/3頁)

許融按下心中猜測,簡單梳妝後帶著白芙往正院走。

進去後,她發現都猜錯了:來的是個大夫。

就是一直給張維令治胳膊、醫術極好的那個李大夫。

因未曾在意過額上小傷,許融都快把張老夫人一開始釋出的這道善意給忘了,張老夫人自己倒還記得,雖遲了兩日,到底把人派了來。

許夫人很高興,忙招呼許融坐下,親替她撩起劉海,請李大夫看視。

李大夫將五十歲的人了,不用很講究男女大防,他目不斜視,將許融的額頭看了一回,退開,拱手道:“大小姐委實傷得不輕,之前診治的那位太醫十分盡心,能治到這個地步,已屬不易,老朽醫術淺薄,不敢言能更上一層樓,令大小姐的容顏恢復如昔——”

許夫人失望道:“那你是治不了了?”

她就要坐下哭許融苦命,李大夫噎了一下:“夫人,老朽的話還沒說完,雖無十分把握,老朽受張老夫人所托,必將用盡所學,想來讓大小姐的傷痕再淡上一些,還是能做到的。”

許夫人立刻轉哀為喜:“那也好,你用心地治,我重重謝你。”

她見李大夫敢說這個話,可知醫術果然比楊太醫要強,便又想起來一事,吩咐人:“去把章兒叫來,讓神醫也診一診。”

許華章在牢裏呆了這麽些天,無論他本人看上去多麽活蹦亂跳,許夫人都不放心,必然要讓大夫來給他請個脈的,之前大夫其實就已經來過,不過以許夫人的慈母之見,眼下有更好的上門,那順道再診一遍也不費事。

丫頭去了好一陣,終於回來,氣喘籲籲地:“太太,侯爺——侯爺出門去了。”

許夫人一驚:“什麽?什麽時候出的門?去哪了?”

丫頭為難道:“奴婢不知。奴婢到前院時,侯爺已經不在了,奴婢問了一圈人,才知道侯爺說在家裏悶得慌,一早就出去透氣去了。”

許夫人一下氣得不輕:“這個章兒,明明答應了我好生在家呆著,這才幾天就耐不住性子了,等他回來,我必要好好罰他!”

許融側目。

她傳達的意思太明確,許夫人臉頰微微一熱,加重語氣道:“我一定狠狠罰他,叫他下回再不敢了!”又吩咐丫頭,“去前面守著,章兒一回來,就速領來見我。”

丫頭答應著去了。

接下來暫無他話,李大夫開方抓藥,指點著下人炮制了一回,待許融將熬出的藥膏敷到額頭上後,他又留下幾句醫囑,便提起醫箱告辭。

也是巧,他前腳剛出府門,後腳許華章回來了。

眉飛色舞,滿面春風。

許夫人端坐上首,喝問:“你做什麽去了?!”

許華章笑嘻嘻進門:“娘,我幹了件大好事。”

許夫人狐疑:“什麽?”

“我把蕭倫那廝的好事攪了,哈哈。”許華章一扭臉,見許融在座,又向她邀功,“姐姐,這回我可給你出了口氣。”

許融小半天都悶得慌,叫這小紈絝弟弟一攪心頭那股郁氣倒散了些,她擡手倒了杯茶,往前推了推,揚眉示意:“說吧。”

許華章得意了,到她旁邊坐下,先咕咚咚把茶喝了,一抹嘴才道:“我今兒原想找張維令去——”

許夫人急了:“你還找他幹什麽?我都叫你離這些人遠些,再闖出禍來,你還叫不叫娘活了!”

許華章道:“娘,你別著急,我不是去找他麻煩,只是想把話說開,他有什麽意見,當面劃下道兒來,我都接著,免得叫小人再夾在裏面搗鬼。”

他話說得糙,理是這個理,許夫人勉強接受了:“然後呢?和蕭倫又有什麽關系?”

“我半道上看見他了。”許華章眯起眼冷笑,眼角濺出點殺氣來,“娘,你不知道吧?今天是他的好日子,他去向鄭國公府下定,騎在匹高頭大馬上,身後帶了半條街的定禮,哼,好風光哪。”

許夫人怔住:“……”

她真的不知道。

許融問:“你去搗亂了?”

“我瞅了個空,把他的大雁放跑了。”許華章憋了這麽一會,實在也憋不住了,冷笑轉成嘿嘿傻笑,“娘,姐姐,你們不知道那場面多解氣,他們家人都傻了,亂糟糟去追,想把大雁逮回來,可他們又沒長翅膀,哪裏逮得到?蕭倫的馬還被下人驚了,拉著他滿街亂跑,我躲邊上看,他臉都嚇綠了,哈哈哈。”

他捂著肚子,倒在椅子裏快活直笑。

以雁為聘是古禮,也是所有定禮中的主禮,取其守信、忠貞之意,分量極重,以長興侯府與鄭國公府這樣的人家來說,那半條街的定禮未必及這一對大雁體面。

“你——”許夫人要暈了,她承受不來這樣的刺激,“日子才消停下來,你何必又生事呢!”

許華章臉垮了下來,顯然被數落得很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