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第4/4頁)

他招招手,人群中立刻躥出來一個身高中等面容普通的男人。

“去問問還有沒有臥鋪票,要是有,幫她們換三張。”

這會兒趙家人也聽明白了,趙奶奶連忙道:“太麻煩你們了。”

她看了眼沈魚,不好意思道:“換一張吧,我和他姑不用換。”

說著就給沈魚掏錢。

“不用。”沈魚連忙拒絕,但老太太一定要給,他不好跟老太太撕吧,只能收了。

趙悅趁機又塞了點兒錢過來,說:“還是換兩張,媽你也跟長命去坐臥鋪,長命身邊得留人照看著。”

沈魚心裏明白,她是舍不得花錢,她工資不低,以現在的消費水平,養活一家三口完全夠了。

但是偏偏趙長命的病就是個無底洞,一直吃藥,趙悅的工資肯定緊巴巴的。

沈魚倒不缺這點兒票錢,但是趙家人態度很堅決,他強硬的要給人家升票,反而是給她們壓力。

於是聽了趙悅的,只升兩張,她自己去坐硬座。

這邊商量好,沈橋沖男人點點頭,他立刻拿著趙悅遞過來的兩張票走了,沒一會兒回來,已經換成了兩張臥鋪票。

“謝謝,多謝……”趙老太太一個勁兒跟沈魚道謝,來的時候她就發愁,擔心孫子在車上發病。

上次去首都,孩子在火車上一直都不舒服,臉色難看得很。

要不是首都沙塵暴啥的,反正醫生的意思是不利於孩子養病,她們早就賣了趙悅的工作搬到首都去住了。

在候車廳等車的時候,趙悅借口要去上洗手間出去了一會兒,但沈魚看她走的方向,分明是往售票大廳的。

略一思索,大致猜到她可能是去把硬座換成站票了,能便宜一些。

白天不睡覺的時候可以去趙老太太和趙長命的臥鋪去坐一會兒,等她們要睡了,要查票了,就回去站著。

人來人往的候車廳,沈橋和沈魚也十分顯眼,兩人個子都足夠高,長得也俊,一身清爽,在滿身疲憊的旅人中,越發顯眼。

候車廳角落裏,一個看起來身形還算高大的青年佝僂著腰,做賊一樣把臉藏著,偷偷往沈魚他們的方向看,又時時躲閃,生怕他們扭頭看見自己。

實際上他想多了,這麽多人,他又刻意縮在角落裏,誰沒事會看他——

確實有人看他,他旁邊的人就因為他行為太過鬼祟,警惕地往一旁走了幾步,捂緊自己的包裹。

但是他還是沒藏住,雖然沈橋和沈魚背後沒有長眼睛,發現這個暗中偷窺的人,但沈橋身邊的警衛發現了。

剛才幫忙升票的男人走過來,低聲跟沈橋說了幾句話。

沈魚隱約聽見肖家輝的名字,不由問:“怎麽了?”

沈橋頭都沒扭,無語道:“肖家輝在後面,盯著我們偷看。”

沈魚:“……?”

他也好無語:“他偷看我們幹什麽?”

沈橋:“不知道。”

肖家人的行為模式,他從來沒搞明白過。

沈魚想了想:“他是跟著我們過來的,還是自己也要坐車?”

“坐車吧,他帶了行李。”沈橋說。

沈魚明白了:“應該也是去學校報道的,他學校開學蠻早。”

知道是偶遇後,沈魚就不再管了,這些人不配占據他的心神,他有那麽多事要忙,那麽多人要接觸,那些糟心的人和事,忘了最好。

殊不知,他已經徹底放下,海闊天空跳出去了,還有人耿耿於懷,已成心魔。

肖家輝抱著自己的行李,明明剛從家裏出來,卻一身落魄,滿臉喪氣,不到二十歲的人看著像三十來歲。

他盯著沈魚的背影,眼睛裏滿是血絲,心情復雜,百感交集。

他想恨沈魚,好像一切變化,都是從沈魚開始反抗,決定離開他們肖家開始的,明明兩年前他們一家還那麽好。

但理智告訴他,沈魚並沒有主動針對過他們家,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反擊。

可他控制不住不去怨恨,他現在太難了,他們家也太慘了。

不過肖家輝現在最恨的可不是沈魚,他想到兩天前的那段屈辱經歷,眼底的血絲越發濃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