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第2/3頁)

花非花眨了眨眼睛:“可我不會禦劍術。”

白飛鴻一怔,道:“可你是嶺南道花家的少爺。”

花非花一攤手:“但我確實還沒有學會禦劍術。”

白飛鴻頓時沉默下來。

是她太久沒有和普通修士打交道,以至於錯誤估量了普通人的水準嗎……還是說,她不應該看到林寶婺會用禦劍術,就理所當然認為同樣出身世家的花家少爺也會用嗎?

前世的最後十年,基本上都是和陸遲明、雲夢澤這樣不世出的天才結伴而行,就算回到昆侖墟,她見得最多的也是聞人歌與(不知為何總愛到她眼前晃悠的)林寶婺,顯然極大影響了白飛鴻對世家子弟的認知。

還是說,在先前的短暫相處之中,花非花給她的印象太好,也太可靠,以至於她習慣性地高估了他的真實水平嗎?

此時此刻,白飛鴻終於徹底意識到……刻板印象害死人。

她的目光又轉向了常晏晏,對上那雙天真而怯弱的大眼睛,她頓悟——這個也指望不上。

出口的光已經近在眼前,白飛鴻深吸了一口氣,同時在心底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沒辦法了。

“你們兩個,抓緊我。”

她沉聲道。

下一刻,三人沖出了通道的出口。

與此同時,利刃錚然出鞘!

……

……

……

水鏡的另一端,巫羅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看向聞人歌。

“是你教她禦劍之術的?”

水鏡之中,那三人的腳下,一柄小劍險險托住他們,雖然搖搖欲墜,晃晃悠悠,但到底還是飛了起來,而且,飛得還很快。

聞人歌見狀也是一怔,他遲疑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我沒有教過她。”他沉吟道,“但是從……”

他咽下了“從風月天中帶走她們母女時”這幾個字,自然地轉成了別的說法。

“從前我曾經帶著她禦劍飛行過一次,她大概是那一次記住了法訣和竅門吧。”

“這怎麽可能!”

荊通面色有些難看,目光死死盯住那三人腳下的小劍。

“禦劍之術至少是中階的術法,一個黃毛丫頭僅僅看過一次就能施展出來?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聞人歌的面色也冷了下來。

“別說得那麽肯定,荊師兄。”他冷淡道,“至少,空桑的那位不足十歲時便已做得到。”

荊通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嗤笑一聲,道:“難道你是想說,區區一個凡人童女,也能與空桑陸家的少主——三千年一出的天生劍骨——相提並論?”

“我只是想說,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發生。”聞人歌冷冷道,“倒是荊師兄你如此堅定的認為不會發生,又有什麽證據?”

“你——”

荊通幾乎拍桌而起,卻被蘇有涯拉住了,崇吾峰的峰主一疊聲地勸著“算了算了”,才算勉強將這位暴脾氣的瑤崖峰主給拉了下去。

“聞人師弟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他溫聲勸道,“若又是一名天才,於我昆侖墟而言也是好事……荊師兄,你著相了。”

荊通面色一暗,他自身也是劍修,自然比旁人更深切的知道“只看一眼就學會了禦劍之術”是何等荒謬而不合常理之事,便是他自己,當年也足足學了一個月,才能夠自如地操縱佩劍。

但這世上,總有那麽一些人,能讓所有的“常理”都失去意義。

……

……

……

白飛鴻自然不是那種“只看一眼就能學會禦劍之術”的絕世天才。

她能夠使出禦劍之術的唯一理由,不過是她前世曾經學過。

不止花了一個月,而是一年。當她終於艱難地掌握住了禦劍之術的法門之時,卻絕望的發現,想要長期維持這個法術所需的靈力,她一個根骨有損的廢物絕對使不出來。

許多事情是沒有“公平”可言的。

無論她對法訣掌握得有多麽純熟,對這個術法的研究有多麽深刻,用不了就是用不了。就像曾經無數次挫敗過她的其他術法一樣,能用和不能用的界限,在一開始就很明確了。

但是,這一刻,感受著禦劍飛行之時的來風,注視著腳下渺小而又飛速倒退的風景,白飛鴻忽然有了全然不同的感悟。

原來禦風而行,就是這樣一種感覺。

她想。

白飛鴻從未像這一刻一樣,如此真切而直觀地感受到,一個與過去截然不同的全新世界,已經向她打開。

她曾經向往過的、無論如何也無法得到的……此時此刻都已在她手中。

“阿、阿白——”

“飛鴻姐姐!前面!”

白飛鴻操縱著飛劍,險險躲過差點撞上他們的山峰,在他們身後,窮追不舍的畢方鳥又一次發出了惱怒的長鳴。

青色的火焰直撲他們後心而來,滾滾熱浪沖得這柄小劍如同風中的蘆葦葉一樣左右飄搖起來,直晃得花非花和常晏晏都臉色慘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