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結婚事項

第十二條：結婚以前的愛情史，究竟應不應該追究？

這頓晚餐在將近十二點鐘的時候才散，夏迪亦喊了代駕，江櫟燁他們幾個負責把潘林峰送回家。沈益幫夏迪亦把余近南扔進車裏的時候沖他揮了揮手，笑著說道：“夏夏，下次我們再約。”

夏迪亦點了點頭：“好。”

車廂裏很快就彌漫起濃重的酒氣，夏迪亦和余近南坐在後排，前者有些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

余近南的這些朋友確實人都挺好的，就是太喜歡八卦了，要不是余近南酒品還不錯，估計當年那些糗事都得被嚯嚯出去。

夏迪亦看著身側那個睡得不省人事的男人，長長地嘆了口氣。路燈分割成一片一片，透過車窗照在了夏迪亦的臉上。他依然在思考著余近南說的那句話，夏迪亦不知道這是不是在暗示余近南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不喜歡他。

車穩穩的停在了小區樓下，夏迪亦告別代駕小哥，偏過頭瞧著那個合著眼睛睡覺的人。他跟他打商量，無奈的語氣：“余近南，起床了，到家了。”

男人沒有任何反應，似乎美美的進入了夢鄉。

“你太重了，我背不動你的。”

余近南呢喃了幾聲，也不知道是回答還是夢話。

“如果我還在上大學，碰到這種事心裏肯定美得不行。”夏迪亦彎下腰，把余近南從車座椅上弄起來，他一邊使勁一邊自言自語的開口，“如果這種事發生在昨天，說不準我也會心甘情願。”

“可是太奇怪了......”夏迪亦咬著牙，跌跌撞撞的把比他重許多的男人從車廂裏扶了出來，“為什麽現在我對著你，總覺得有些不耐煩呢......”

“鑰匙鑰匙鑰匙，別忘了鎖車門別忘了鎖車門。”

深夜的電梯裏空無一人，夏迪亦用了吃奶的力氣終於把余近南扛進了家裏。“砰——”的一聲，男人直直的倒在了玄關處，夏迪亦扶著墻哼哧哼哧的直喘氣，肚子裏的一點酒精全蒸發了出來。

“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今晚這場局，余近南既給他埋坑又替他解圍，一來一去夏迪亦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誇他還是該怨他。余近南被夏迪亦沒輕沒重的動作砸得神智清醒了一些，他迷懵著睜開眼，發覺自己已經到家了。

夏迪亦蹲了下來，往前挪了幾步，蹲在了余近南面前。他伸出手把余近南的腦袋掰正，讓他正正好仰視著自己：“余近南，剛才喝酒的時候你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話？”余近南睜大眼睛，費力地看著他，像是一條被海浪沖上沙灘瀕死的魚，目光是散著的，這場面滑稽極了。

夏迪亦默念了好幾句他是喝了酒的他是喝了酒的喝酒的男人是動物喝酒的男人是動物，好歹把那些無名火壓了下去。他向來把地位看得很清，說難聽點，在外人看來，余近南一直在上面，而他是靠他施舍的愛活著的。

“就是那句，什麽叫還是只有我最好？”

“......字面意思。”

“哪個字面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

“兜兜轉轉一圈才發現？”夏迪亦抿著唇，還是沒憋住問了出來，“你出國的時候找過男朋友？”

“嗯......”

“嗯？”

“嗯。”

“嗯？！”

“嗯......”

兩人嗯來嗯去嗯了老半天，夏迪亦在他哼哼唧唧的回答裏確認了事實。他氣得不行，拍了拍余近南：“是誰啊？誰那麽有魅力能把你拿下啊？你大學的時候怎麽跟我說的？‘迪迪，我不會談戀愛的，至少近幾年不會。’余近南，你能不能解釋解釋自己說過的話啊？”

夏迪亦這個醋桶又酸又惱，這幾巴掌也是結結實實的拍了下去：“現在才畢業多久？哦，三年了啊，那沒事了。”

“余近南，今晚的我是不是很像一個小醜啊？”醉酒的男人並不能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夏迪亦癟著嘴失落地說，“是不是因為太久沒當小醜了，突然間不太習慣啊......”

“你聽到江櫟燁最後對我說什麽了嗎？——夏夏，我們現在一致認為余近南配不上你……”他改蹲為坐，抱著膝蓋坐在余近南身邊。玄關處幽幽的燈光顯得微醺而朦朧，它投射在地板上，夏迪亦置身在這片冰冷的燈光裏，影子徑直向遠處延伸，偌大的家裏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我總覺得他話裏有話，余近南，是只找過一個吧？是不是呀？你找過一個以上我就要生氣了……”

他半垂著頭，終於平靜了下來，夏迪亦想起余近南當年拒絕自己的成千上萬個理由，他把話說得委婉又動聽，說現在戀愛會使自己分心，說現在想以學業為重，說自己身上有太多缺點，說你這麽主動會給自己的生活帶來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