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結婚事項

第五條:久別重逢的新婚必定逃不過回憶這個坎。

余近南和夏迪亦心思都不在吃飯上,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隨便找一家店應付過去。吃飯的途中余近南的助理打來了電話,說公司有點事情需要他回去處理。

夏迪亦坐在他對面,咬著筷子聽他跟助理打電話,結束通話之後余近南稍顯抱歉的開口:“迪迪,過會兒我要回公司了。”

“去吧去吧!”雖然夏迪亦很舍不得,但主次關系他肯定還是能分得清的。而且他們兩個現在都領證了,夏迪亦一邊沖著余近南笑一邊吐槽自己,拜托把那種患得患失的不安全感藏一藏吧。

其實余近南今天來領證也並不是眾人皆知的事情,換言之他就是瞞著一些人來偷偷領證的。至於這“一些人”裏面包括了誰,余近南回憶起上周他母親話裏話外的意思,眼裏的笑意都淡了不少。

助理催得很急,他們飯也吃得很匆忙。結完賬以後兩人站在門口,余近南問他:“你去哪?我送你。”

夏迪亦今天是請了假出來結婚的,所以他的時間比余近南寬裕很多:“不用了啦——你還是趕快回公司吧!”

拋開夏迪亦對他一如既往的熱情,兩人正常對話間似乎都含著淡淡的尷尬,不過這是余近南主觀認為的,主要是他覺得尷尬,夏迪亦是考慮到了他才客客氣氣的跟他講話。

“迪迪......”余近南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從羽絨服的口袋裏拿出一串鑰匙給了他,他報了一個地址,跟夏迪亦講,“你......我......”

余近南總覺得這話有些難出口,但是夏迪亦在看到那串鑰匙的瞬間就懂了他的意思。他們之間他向來都是主動方,於是他也沒等余近南把話說得太明白,主動接過了那把鑰匙,笑著說道:“你這就把家裏鑰匙交給我啦?”

“嗯。”余近南一向話不多,而且也不喜歡把話說得很明白,不管是對朋友還是對其他人,他都喜歡點到即止。他覺得有些事情雙方心知肚明就可以了,而在他人眼裏這就是優柔寡斷的性格,這也間接導致了夏迪亦大學時期能夠苦苦追求他四年。

——誰能拒絕自己喜歡的人對自己的示好呢?夏迪亦又不是傻子,只要余近南那時候對自己再狠心一點,說不準兩人如今重逢時夏迪亦已經是好幾個崽崽的爸爸了。

余近南確實狠心,但又不夠狠心——按當時其他校友的說法,夏迪亦這個追人的方式連塊石頭都該動心了,可余近南就是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不拒絕也不接受,硬是把夏迪亦拖了整整四年。

假如余近南聽到這個說法他肯定是要喊冤的,什麽叫不拒絕?他天天都在拒絕,不喜歡說到嘴巴禿嚕皮,看見夏迪亦能躲多遠躲多遠;這已經是余近南的極限了,夏迪亦能讓一個本就不喜歡把話說明了的人天天把不喜歡掛在嘴巴,如果這都不叫拒絕,那他確實得找那些校友質問質問什麽叫做拒絕了。

“那我在家裏等你。”

夏迪亦肯定不會去跟人掰扯這到底值不值得,他大學四年流的眼淚都足夠能把余近南淹死,要是真掰扯起來,余近南欠了他這麽多,得還到下輩子才能還清。

但感情裏面的“欠”本來就是一個非常主觀的詞,你說別人欠你,那余近南完全可以反駁說我又沒讓你喜歡我,明明是你自己在一廂情願。所以夏迪亦看得很清,單方面,可以;不回應,也可以,反正

第二天醒來又沒多少人會看見他昨晚一邊喝酒一邊流著眼淚跟小姐妹控訴余近南到底有多無情的行徑。

“真的不用去你家嗎?”余近南總感覺這有些不禮貌,“我還跟你媽媽說好的,領完證去拜訪她。”

“不用不用不用!”

“為什麽?”

“余近南,你跟我媽認識嗎?”

“認識。”

“在那個app上認識的?”

“對。”

為了讓余近南死了這條心,夏迪亦還是把眼下的情況告訴了他:“我媽知道我上大學的時候有一個喜歡得不得了的男生,但他不知道那個人是你......”

“如果讓她知道現在跟他兒子結婚的男人是當初讓他兒子傷心四年外加後面三年的人,你覺得你能處理好你跟她之間的關系嗎?”

“我......”仿佛想起了不久前公司裏有人抱怨自己家裏極難處理的婆媳關系,余近南的臉色瞬間變得古怪起來。

夏迪亦“嘻嘻”笑了兩聲,揮揮手讓他趕快離開:“所以啊!——我短時間裏肯定是不可能讓你回家的!”

可一直拖著總不是個事兒,余近南想著長痛不如短痛,這件事總要解決的:“沒關系的,我......”

“你別想了。”夏迪亦話說得異常果斷,“你們倆吵起來我肯定要幫你,余近南,我不想當一個不孝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