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所幸,運氣還算沒有差到底...)(第2/4頁)

隨後的事,便如公眾所見的那樣:船王喪禮過後,律師召集了相關各方之人,當眾宣讀遺囑,傅家次子繼承傅氏產業,成為了新的北方船王。

“還是那句話,多謝司令仗義出手。我再敬司令一杯。”

傅明城飲了第三杯。

賀漢渚開口:“令尊生前致力於實業興國,曾多次疾呼抵制洋貨傾銷,保護起步艱難的民族產業,且樂施好善。我對令尊一向懷有敬意。既然是他開口,自然不遺余力,僥幸相幫一二,也是榮幸,傅公子大可不必如此客氣。如果另外有事,直說就是。”

傅明城道:“司令確實是個痛快人,那我就直說了。我另外還有兩件事,希望能得司令相幫。”

“說。”

“第一件。廖壽霖必須死。”

“家父生前每年為他支付上百萬的所謂軍費,這就算了,他竟還貪得無厭。是他勾結家兄,家兄才仗著他的勢力肆無忌憚,屢屢沖撞冒犯家父!可以說,是這個姓廖的,間接導致了家父的不幸去世。”

“他不死,我傅氏也永無寧日。”

他一字一字地說道,目光寒涼。

“沒問題。”

賀漢渚眼未眨,神色平靜地道。

傅明城點頭:“第二件,家父生前曾計劃新增幾條航線,向商務部遞交過申請。但在他出意外前,還卡在相關人的手上。我想完成家父的遺願,希望司令能從中相幫,轉圜一二。”

“我會考慮。”

“多謝司令!我想說的就是這些。現在該司令了,需要我做什麽?”

賀漢渚注視了他片刻,道:“等想到了,告訴你。”

他斟了一杯酒,著對面的傅明城舉了舉,喝下,隨即放下酒杯,朝他點了點頭:“你慢慢喝,我先走了。”

他攀著池緣,縱身出水,濕漉漉入了更衣間,用水沖過身體,擦幹身上沾著的水滴,開始穿回衣服。

他對鏡,扣著扣子,當扣到位於領口喉結處的最後一顆扣子時,忽然又想起進來時,在女湯的那一側,偶然晃了一下眼的那個背影,沉吟了片刻,心裏竟莫名湧出了一個人的樣子。

終於想起來了,難怪覺得似曾相識。

好像有點像是蘇家兒子?

怎麽可能!

賀漢渚立刻否決掉了自己這種荒唐的感覺。

他一個男人,學校又這麽遠,跑到城南這邊的女湯來?

他都要被自己的這個古怪想法給弄得要發笑了。

世上本來就有很多像的人。

大概是最近夜裏又起咳,有時只能坐著過夜,沒睡好覺,所以看花了眼,疑神疑鬼。

他不再多想,扣好喉結下衣領處的最後一顆扣子,拿了外套,出來浴室,朝外走去。

菊子太太不停地鞠躬,笑臉相送。

賀漢渚上了車,閉目假寐。

豹子開車,徑直回賀公館,到了,下車替他打開車門。

他睜開眼睛,下車的時候,吩咐了一句:“去查一下清和醫院之前畏罪自殺的那個江護士的籍貫,還有她的全部過往。”

“注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他又提醒了一句。

豹子應是。

蘇雪至只能躲在裏面,留意著外面大堂的動靜。終於,先是叫她從門縫裏看見賀漢渚被菊子送出去了,再片刻,她看見傅明城也走了,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已經很晚了。

菊子太太送走男賓,想到女湯仿佛還有一個客人久久沒有出來,擔心出事,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客人暈倒在浴池的意外,就踩著木屐,又踢踏踢踏地走了過去。

蘇雪至穩了穩神,急忙拉開門,走了出去。

“小姐,今晚洗了這麽久啊?”日本女人見她沒事,松了口氣,笑著搭訕。

蘇雪至說自己睡著了,剛剛醒來。

“您喜歡就好。我這裏的條件和服務,凡是來過的客人,沒有不滿意的。”

日本女人的語氣很是驕傲。

蘇雪至含含糊糊應付了兩句,走到大門後,看了下門外,確定那兩個人都已經走了,和送著自己的日本女人道了聲別,落荒而逃。

這個深夜,她在空曠的街上吹著冷風,走走停停,最後總算遇到一輛東洋車,付了比平常要多一倍的車錢,吃飽冷風,回到了學校,接著,擔心了一夜。

這個日本湯池,以後是萬萬不能去了,剩下的澡票,浪費雖然肉疼,但也沒辦法,小命要緊。

至於之前想過的去飯店開房,現在因為這個意外,也徹底打消掉了念頭。

誰知道飯店那邊會不會出意外。再說了,一個醫學校的醫學生,沒事總去開房,未免詭異。

想來想去,還是只有自己租房,讓表哥打掩護,最是安全。

第二天是周日,蘇雪至趕跑非要跟著自己一道進城逛的蔣仲懷,去找房牙子。

她甚至已經想好,這回即便沒有符合自己條件的房子也是無妨,差不多,租一個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