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邊才一登上船,三當家就...)(第2/3頁)

司務急忙解釋,說剛開始的時候,船上照規章,是配了一名隨船醫生的,但後來,反正都沒出什麽事,船司出於節省成本經費的目的,把醫生給裁了。

豹子回頭看了一眼。

那條壓著傷口的白洋巾,短短片刻,已被血染透了。

這樣的傷,不處理縫合,根本沒法止血,更不用說愈合了。

血再這樣流下去,只怕人真的要撐不住了。

他立刻問下個最近的能停靠的地方,當得知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能到,不禁臉色發青。

經理是親眼見過這人拿槍頂著水手腦袋差點開槍的一幕,心驚膽戰,不住地躬身賠罪。

四爺忽然睜開眼:“豹子,叫王媽拿燒酒和針線過來,自己先處理吧。”

王媽恰端了溫水匆匆進來,聽見了,嚷:“不是還有那位葉公子嗎?他說他在日本開膛剖腹!請葉公子來!!”

……

蘇雪至被蘇忠拉到一個角落裏說話。意思是四爺這撥人看著挺危險的,這段航程才走了一半,再讓兩位少爺和他們挨著一起,他實在是不放心。

蘇忠掩不住面上的擔憂之色。

老管事是一心為了自己好。

而且,他的擔憂也不無道理。

蘇雪至想了下,說:“我先上去看下表哥在幹什麽,再找個機會和他們說,就說王公子四爺都需要靜養,我們不好打擾了。”

就算被那個四爺猜出是他們想避禍的借口,也無妨。

反正就只路上這麽幾天同行而已,日後又不用再見面了。

和忠叔分開,蘇雪至回到了頂層。

發生了這麽多的事,現在消停下來,已是傍晚。

她撞見自己的表哥,打著哈欠從對面走了過來,看見她,問:“雪至,人都去哪了?飯點了,王媽怎麽不在廚房裏?”

整條船差點翻了個天,他倒好,睡到現在才醒過來,張嘴就吃。

蘇雪至推他進了房間,關上門,把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葉賢齊真的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醉酒睡了一覺,醒來就什麽都不一樣了,吃驚跳了起來:“什麽?四爺遇刺?王公子落水?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蘇雪至說:“王公子休息下就沒事,四爺應該也沒大礙,上船的時候,我看見下面有個醫務房……”

話音未落,傳來了一陣拍門聲。

蘇雪至過去開門,見是那個牌搭子保鏢,來找表哥葉賢齊,說:“葉公子,有個事要勞煩你了。”

“四爺受了傷,輪上沒有醫生。”

……

葉賢齊走進了房間。

當他拿開那塊止血的洋巾,兩只眼睛盯著這道又長又深的口子,他臉色煞白,比受傷流著血的四爺看起來並沒好多少。

王媽端著托盤等在他身旁。盤裏盛著用來清洗傷口的燒酒和已經穿好的針線。

“葉公子!勞煩你快些!”

豹子見他半晌不動,而四爺面色愈發沉倦,傷口的血水依然在滲,實在是心焦,忍不住開口催促。

葉賢齊抖了一下,在周圍殷切的目光注視下,伸手去拿針線。卻大約是手指頭打滑,拿了好幾次,才勉強捏住,朝四爺的傷腿慢慢伸過去,手抖得就像篩子,終於,眼看就要碰到了,突然,他仿佛自己被針頭給刺了一下,後退了一步,一把放下針線,哭喪著臉說:“我說實話吧!我之前說的那些在日本學醫的話,都是騙人的!我去那邊讀醫,讀了幾個月就退學了!你們找別人吧,我真的幹不來……”

四爺原本靠在椅上,雙目半睜半闔,精神看著有些不濟,此刻擡眼看他,挑了挑眉,顯得有些驚訝。倒是沒說什麽。

房裏剩下的人,可就沒他這麽平靜了。

王媽大失所望,“啊”了一聲:“騙子?”

豹子忍著怒氣:“你說什麽?你不會?”

葉賢齊本就對他懷著畏懼,見他發了火,慌忙後退,不住告饒。

四爺忽道:“算了。”

他輕輕一聲,房間裏就安靜了下來,眾人轉頭,見他擡手,揉了揉眉心,轉向王媽說:“王媽你來吧。”

王媽臉色頓時也變了,連連擺手:“四爺,我怎麽行?我只會縫衣裳,不會逢傷口啊!”

四爺一臂支在椅子扶手上,撐著身體,笑:“你就當縫衣。”

“四爺,我真不行,我怕我縫歪了……”

“把口子縫起來吧,先止血。比起他們,你應該最合適。”

王媽終於白著臉答應,鼓著她這輩子全部的勇氣,撿起針,抖抖索索地舉著,湊近了那道傷口。

“四爺,我……”王媽手抖個不停。

四爺微笑鼓勵說:“我不疼。”

“等一下!”

剛才跟著來了站在門外的蘇雪至,實在看不下去了。

在眾人的轉頭注視下,走了進去。

“我來吧。”她說,“我之前在醫校讀了兩年,也有學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