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3頁)

她揣摩著眼下的局勢,飛快認慫:“是我說的,你等等我,我馬上收拾!”

連看雪都想起來了,那之前某人問她討要禮物的事自然也忘不了。

於是十分鐘後,路德維希就親眼目睹她非常刻意地背了一個紅色小老虎的保溫杯。

還花枝招展地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這是什麽?”

“噢~這是保溫杯呀~本來還有一個小綿羊的,但是被我丟掉了。”

說話的語氣是極度惋惜的,但嘴角的笑容是十分招搖的。

路德維希:“……”

從法蘭克福開車前往瑞士需要五個小時左右,路途遙遠,他們天沒亮就出發了。

殷妙覺得路德維希一個人開車會無聊,路上還試圖教他唱昨晚那首《魯冰花》。

可惜被嚴肅拒絕。

她也不氣餒,轉而擺弄起自己的保溫杯。

一會打開一會合上,一會玩下吸管一會戳下杯套。

路德維希剛開始視若無睹,中間保持沉默,最後終於沒能忍住。

“給我。”

“給你什麽啊?”

“我的杯子。”

“不給,”殷妙緊緊抱住自己的保溫杯,“說了你那個我都丟了。”

她晃著纖細的小腿,得意洋洋地哼唱荒腔走板的歌:“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杯子不是你想賣想買就能賣~”

路過一個無人加油站的時候,路德維希打轉方向靠邊減速。

停車,熄火,動作熟練地拔掉車鑰匙。

“怎麽不走了?”

“沒油了。”

“沒油了你加啊。”

“不想加,我後悔了,其實雪也沒什麽好看的,所以我決定不去了。”

他的神情格外正經,返回的意願出奇堅決,殷妙氣得臉頰都鼓了。

好家夥,你一大清早把我弄起來,現在說不去就不去了?

“路德維希,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怎麽能出爾反爾朝三暮四始亂終棄呢!”

她著急到直飆中文,連亂七八糟的成語都用出來了。

“去也行,”路德維希手一攤,“把我的杯子給我。”

好嘛,敢情他鬧這一出,就是在這等她呢。

殷妙負隅頑抗,傲嬌地扭過頭。

路德維希還在催促:“快點,現在是七點十五分,五分鐘後我將會掉頭……”

“給你給你!”

殷妙憤怒地從書包裏掏出全新的黃色小綿羊保暖杯,本想直接丟給他,到底還是沒舍得,重重地塞到討債鬼手裏。路德維希心滿意足地接過,學著殷妙的樣子斜挎著背到身上。

“好了,該加油了。”

他下車前,殷妙惡狠狠地嘲笑他:“幼稚!”

路德維希回味著她剛剛氣到跺腳的樣子,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

瑞士,因特拉肯小鎮。

或許是受到即將到來的聖誕節影響,因特拉肯提前下起小雪,整座城市銀裝素裹,分外寧靜。

殷妙和路德維希坐上著名的紅皮小火車,慢悠悠地向“歐洲脊梁”少女峰進發。

視野裏是雲霧繚繞之境,兩人像在攀登一條通天之路,在起伏的純白山巒間不斷飛躍。

到達少女峰後,他們又乘坐升降台,登上海拔高達三千多米的斯芬克斯觀景台。

興奮的殷妙拉著路德維希走到室外長廊,近距離觀賞阿爾卑斯山脈的全景。

她看到了最壯觀的冰川和雪山,看到了奔流不息的純白河流,不由得深深震撼於天地浩渺,整個世界的奇幻瑰麗。頭頂的雲層壓得又低又重,無數細小紛碎的結晶盤旋著落在兩人頭頂和睫毛上,帶來一陣冰涼的觸感。

“我聽說下雪天的時候在少女峰許願,很快就會實現的。”

她閉上眼睛,特別虔誠地雙手合十,默默許下心願。

路德維希替她撣去頭頂的雪花:“無知即是原罪,請相信科學。”

殷妙被他掃了興,一不小心喊出心裏話:“你怎麽就知道不靈驗,萬一我就談上戀愛了呢?”

路德維希手一頓:“談、戀、愛?你想和誰談戀愛?”

“和你啊,哲學家。”

“好啊。”

這回換殷妙愣住:“啊?”

路德維希凝視著她,在她怔愣間忽然低頭靠近,微熱的呼吸近在咫尺。

“我說好啊,我們談戀愛,就從現在起。”

殷妙睜大了眼睛。

天空飄起大雪,阿爾卑斯山頂霧靄茫茫。

而他們正相愛。

*

“殷小姐,殷小姐?”

殷妙躺在浴缸中,出神地望向窗外紛紛揚揚的大雪,思緒被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

她這才發現,浴缸裏的水早已涼透。

客房阿姨隔著門,禮貌地和她說話:“外面下雪了,我幫你把空調打高了兩度,枕頭和被褥也都換成了你指定的那款。

“好的,謝謝您。”

“不客氣,那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