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窄樓的變化(第4/5頁)

牧嘉實心神不寧,勉強壓下心中的煩躁,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那些聚集在廣場上的求生者保持著絕對的安靜,這讓他可以聽得清那名黑袍男人在說一些什麽。

牧嘉實略過了那些不重要的,徐北盡已經和他們講過的與這個組織有關的那些話,幾乎都是些神神叨叨的、傳教一樣的話語,他只是關注著,這群人會如何處理他們這些外來者?

如果是較為平和的處理辦法,那麽說不定噩夢的解決關鍵就在遊樂場的這群人身上。

而如果是不那麽平和的手段,比如直接就處決了他們……那麽說不定,遊樂場裏的這群人,不過就是噩夢中普遍會出現的那種追殺者,是他們解決噩夢的阻礙。

畢竟在噩夢中,一旦被殺死,噩夢就會重啟。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這些人會對他們痛下殺手的話,也很難說他們在這個噩夢中究竟有什麽作用。

但是……

牧嘉實又突然想到,這個噩夢中,死亡……似乎並不會帶來噩夢的重啟?

想起那個從天台墜落的死者,牧嘉實的心中升起陣陣寒意。

迄今為止,他們仍舊沒有明白,這個噩夢中發生的種種例外,究竟是因為什麽。

不只是他們,曾經來到這個噩夢的任務者都鎩羽而歸,不然的話,也不至於傳出這個噩夢就是所謂的“終極噩夢”的傳言。

牧嘉實也曾經聽聞過那個傳言,但是他壓根就沒有相信過這個說法。

因為……

所謂的“終極噩夢”,在傳聞中,是通關之後就可以離開窄樓的噩夢。

但是,在那個“有人成功離開了窄樓”的傳言中,卻從來沒有提到過什麽“終極噩夢”。

終極噩夢究竟存在嗎?還是……不過是那群利益熏心的任務者們,故意放出來的假消息呢?

對於牧嘉實來說,他一直有接觸過那群人,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說不定,就只是那群人為了推動自己的生意,為了攫取更多的利益,為了更好地販賣他們的道具卡,所以才故意推動關於“終極噩夢”的謠言傳出,炒熱市場的氣氛……

恰好“有人成功離開了窄樓”這個傳言甚囂塵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利可圖。

牧嘉實是這樣想的,他並不知道,傳出“終極噩夢”這個消息——至少是第一個認為有“終極噩夢”存在的人,就在廢舊的噴泉池上,受其余人注目。

……並且隨後被黑袍男人宣判。

處決!

黑袍男人高呼:“人類從未對地球做出任何有益的改變。相反,人類沉迷於群體間的鬥爭,億萬年來紛擾不休,不得安寧。地球——已經不堪其擾!

“我們來到這裏,我們停留在這片廢墟之上,是因為,我們正在嘗試一種新的生活方式。我們不願意成為地球的雜質,我們選擇和平、穩定、靜止的生活。

“我們將與地球和平共處!我們將不會迎來末日,我們將從雜質,蛻變為珍寶!我們將永世長存!

“……而現在,有人來打擾了我們的生活。

“我們,應該怎麽做?”

將這個問題拋給那些求生者的黑袍男人,滿意地得到了成片的“處決”兩個字。

牧嘉實皺著眉,望著台上的兩名任務者。他們還沒有絲毫的恐慌和不安的表情。

緋只是面色沉沉,而收藏家更是興致勃勃地探頭望著那些求生者們的表情,似乎因為他們的狂熱而感到了十分的興趣。

對於任務者們來說,眼前這幅場景——教派與信徒、審判、末日後的廢墟等等,都不過是一場噩夢中的某些特殊元素,只不過是為了豐滿這個噩夢的設定而已。

這不過是一個遊戲。盡管任務者們在這個噩夢中會感到痛苦和死亡,但是他們也仍舊只是將其當成遊戲。

但是……牧嘉實卻總覺得有一種異樣的、奇怪的情緒在心底蔓延。

他突然看向了身邊的徐北盡。

徐北盡出神地望著噴泉池廣場上的一切,人、事,這些紛亂的聲音……似乎都沒有進入他沉黑的眼睛,又似乎早已經被他銘刻在心。

他在想些什麽?

他眉眼間沉郁的、冷凝的情緒都代表著什麽?

他在這個噩夢中,他在這片末日後的廢墟之上,是什麽身份?他有著怎樣的過去與人生?

在這一瞬間,牧嘉實幾乎忍不住開口問了。

因為徐北盡與其他那些渾渾噩噩的窄樓居民是如此的不同。他幾乎就像是一個正常人,如果不是他真的一直都不睡覺的話。

可是,即便他不睡覺,與其他的窄樓居民相比,他仍舊顯得……像是一個活人。

有的時候,牧嘉實根本無法想象,徐北盡會是一個遊戲裏的NPC,會是一串所有的行動都已經被固定下來的數據。

他難道不像是一個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