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鈴鐺

許是鳳瑄打量的目光太過明顯,白樂榮疑惑摸臉詢問:“我臉上是有什麽嗎?”

鳳瑄立馬移開視線,望向厲扶仞道:“沒什麽。”

然而這個想法一湧出來,便如同奔湧入海的江水般,一發不可收拾。

鳳瑄不斷回想起厲扶仞對白樂榮的態度,心中越發狐疑。

正發愣間,白樂榮忽然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臂,雙手托在手心中,目光擔憂:“阿瑄,你看起來真的有些蒼白。”

說著他挽起鳳瑄的袖子,露出一節玉藕般潔白無瑕的小臂:“我來幫你看看吧。”

鳳瑄很快將手抽了出來:“無需勞煩。”

他說完,便看到白樂榮癡癡的站在原地,盯著他袒露在外的小臂,面色迷茫。

鳳瑄又狐疑的退了兩步。

忠靈鳥護住的圍在鳳瑄身側,朝著白樂榮嘰嘰喳喳。

厲扶仞輕斥:“安靜。”

忠靈鳥便委屈的抖了抖,飛到鳳瑄的懷裏求安慰了。

就在這時,一道冷戾不滿的聲音忽然傳來:

“你又是何人,沒有本尊的許可,誰準你上的紫雲峰?”

白樂榮身體猛的一僵,鳳瑄錯愕擡頭,厲扶仞則同時轉身,二人齊齊行禮道:

“師尊。”

“師祖。”

白樂榮明顯慢了二人一拍,這才緊張轉身,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還好被厲扶仞虛虛的撫了下,這才沒在裘子晉面前出醜。

即便如此,白樂榮臉上卻還是有些難看:“弟子白樂榮,參見子晉仙尊。”

他解釋道:“弟子只是為厲師兄送藥而來,送完就走,並無冒犯仙尊的意思。”

他說著,甚至行禮告辭,這便有離去的意圖。

這幅匆匆的模樣叫鳳瑄很是困惑——白樂榮不是和裘子晉關系很不錯嗎?

上次厲扶仞被罰,白樂榮不還親自來為厲扶仞求情。

怎麽今日一見到裘子晉,白樂榮便像是只見到貓的老鼠般,還沒說上幾句話,迫不及待就要走了?

裘子晉踏空而落,眼神淩厲似箭:“本尊問你,是如何上的紫雲峰,聽不懂人話?”

白樂榮臉色一白,一時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躊躇著小聲道:

“家師乃是宗主苟流,給弟子的令牌中,並沒有對紫雲峰的限制。”

白樂榮說話間,視線不住的往裘子晉的臉上打量,似乎期盼著“宗主苟流”四字一出,裘子晉便能放他一馬似的。

鳳瑄倒是有些聽出來了,原來這出入紫雲峰的權利,不是裘子晉給的,是苟流。

且單看這二人的對話,白樂榮也並非他所言那般,和裘子晉十分親近,裘子晉甚至都不記得有白樂榮這號人物。

這樣的謊白樂榮都敢撒。

鳳瑄一時間心頭震撼。

“苟流?他算什麽東西?”裘子晉鋒利的眉眼皺起,他揮手狠狠一甩,一道靈氣瞬間沒入白樂榮腰間的令牌中,抹除掉了進出紫雲峰的權限。

“沒有本尊的許可,就是他苟流,都不得踏入我紫雲峰半步。”

一提到這個名字,裘子晉整個人都似乎浮躁起來,他眼神森冷,語氣很是厭惡:“他沒跟你說過?”

白樂榮被嚇的一激靈:“說、說過……”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是弟子實在擔憂厲師兄,才會違背禁令私自上山,弟子知錯。”

他眼神隱忍又恐懼:

“還望仙尊看在弟子是初犯的份上,放過弟子這次。”

初犯?

鳳瑄心中更是震驚。

那上次白樂榮信誓旦旦,說是他給厲扶仞求了情,裘子晉才會放過厲扶仞的事情,豈不是也是假的?

鳳瑄迅速去看厲扶仞臉上的神情,卻見厲扶仞渾身一僵,分明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然而即使如此,厲扶仞也只是愣了片刻,神情很快又重新恢復如常。

裘子晉才懶得聽白樂榮解釋,他直接揮手,龐博的靈氣頓時落在白樂榮的身上,白樂榮頃刻間狠狠摔倒在鳳瑄腳邊,吐出口血來。

鳳瑄被驚的後退數步。

在場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

誰都沒想到,白樂榮好歹是苟流的弟子,裘子晉卻說出手就出手,絲毫沒有半分顧忌。

還是厲扶仞率先回過神,迅速將白樂榮護在懷中,一言不發。

裘子晉眼神厭惡:“本尊最煩的就是你們這種人。”

他說完,也不顧厲扶仞護在旁,竟還欲再出手,一副欲置白樂榮於死地的態度。

白樂榮受得起,厲扶仞可受不住。

鳳瑄當即心下就是一涼,下意識阻止:“仙尊,別!”

裘子晉狠厲的眼神微頓,他眼神在鳳瑄焦急的臉上流轉片刻,下一秒,竟當真冷哼一聲,收回了手。

“廢物。”他冷戾道,“回去轉告苟流,倘若再有下次,我定親自殺上他輝月峰。”

說罷,裘子晉收斂神色,轉身欲走,卻又頓住,背對著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