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是你的童養媳嗎

找完卷宗之後，李玨並沒有回刑部接著忙，反倒是推著沈竹的輪椅，帶著沈竹一起上了回懷王府的馬車。

沈竹直到坐在馬車上還有點沒回過神，不確定的看了看身邊的李玨。

李玨今天正常的很，和上一次接他回來的時候一樣，依舊一言不發。

直到沈竹抱著一捆卷宗和李玨回到了自己院子，李玨也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沈竹又想起來剛剛在庫房裏的事，李玨的縱容讓他莫名壯著膽子開口道：“識玉，你不是不想讓我知道當年的事嗎？為什麽今天又幫著我查了？”

果然，正常了一路的李玨，一聽這句話原地就炸了。

李玨捏住沈竹的下巴，似乎是把憋了一路的氣都撒了出來，“我不告訴你，你就自己查。

我再不讓你查，你是不是就要把賢王的屍體刨出來問問？”

沈竹的確沒想到這一層。

這麽說來，的確是他有些理虧。

“聽著，我不喜歡你背著我搞小動作。”

李玨彎下腰湊近沈竹威脅道，“要是再讓我發現一次，信不信我把你胳膊也打斷了？”

李玨眯起眼睛，緩緩道：“我不介意養一個小廢物。”

本以為沈竹聽了這句話會害怕。

可是李玨沒想到，沈竹聽完這句話，耳朵紅了。

沈竹覺得自己很不爭氣。

雖然李玨是在放狠話，但李玨真的是離他太近了。

沈竹感覺自己好像稍微吸一口氣，就能呼吸到李玨的呼吸。

白天周端的話，此時又不合時宜的縈繞在了沈竹的心頭。

沈竹這個樣子，顯然李玨再說什麽都沒威懾力了，李玨索性打算轉身離開。

沒想到剛一轉身，沈竹就扯住了他的袖子。

沈竹低著頭，他不敢看李玨。

周端說的沒錯，他以為他可以把疑問壓在心底。

但是今天看見李玨後他發現，他壓不住。

過去的種種情誼，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但凡有一點可能性，他都會忍不住問一問李玨。

“阿玨。”

沈竹有點為難，猶豫了半天才問，“你為什麽和我成親？”

李玨就那麽站在那，既不離開，也不說話。

正是因為李玨的不離開，讓沈竹多了幾分膽子。

他擡頭看著李玨，多問了一句：“為了牽制沈家的話，娶我妹妹，不是比娶我更好？”

“因為子嗣。”

這次李玨回話了。

他沒有看沈竹，只是淡淡道，“我找一個男人，就意味著我不能有子嗣，說明我暫時不想奪他的權，皇帝就放心了。”

原來是因為……子嗣。

沈竹的手漸漸松了，李玨趁機抽走了袖子，轉身走了。

到了門口，李玨並沒有直接離開。

而是遲疑了一下，依舊是不鹹不淡地道：“早些睡吧，明天去見皇上領旨謝恩。”

哦對，他們還沒去謝過恩。

沈竹看著自己的手，慢慢閉上了眼睛。

輕輕一搓弄食指，他還能感覺到李玨衣袖的觸感。

他覺得自己瘋了才信周端說的鬼話。

李玨怎麽可能，會為了他……

若是這些年，李玨一直不招惹他，就這麽冷下去還好。

偏偏李玨總是在他快死心的時候，給他一點光。

李玨走出院子後並沒有直接回房，而是在自己院子裏吹了半宿的風。

去他媽的子嗣。

李玨手指慢慢摩挲著沈竹剛剛扯過的衣袖，手還在抖。

差一點，剛才差一點他就穿幫了。

說實話，李玨娶沈竹和皇帝沒什麽直接關系。

只是聽說老太師提親和沈竹包了五個小倌的消息時，單純地醋壇子翻了。

再加上有人想動沈竹，李玨什麽政治權衡都沒來得及想，轉頭就去找皇帝了親。

就連子嗣的說辭都是他為了騙沈竹剛才現編的。

剛剛要是再多說兩句，他就要瞞不住了。

沈竹總是這樣，慣會撒嬌哄他心軟，從小就會。

少年時，沈竹和李玨共同受太傅教導，認識了一同受教於老太傅的周端一群人。

周端那夥人打小腦子就不好，一天不學無術。

太小的時候只能吃喝賭，漸漸長大之後還學會嫖了。

沈竹也不是個老實的孩子，一來就和周端他們臭味相投地混到了一起，被嫖上頭的周端灌輸了一腦袋不可言說的想法。

這些人裏最單純的就是李玨，純得跟張白紙似的。

堅定不移地認為沈竹是個乖巧的好孩子，絲毫不懷疑沈竹本性惡劣。

一直認為是作為兄長的自己沒給沈竹一個好的引導，非常自責。

不過李玨只是單純，但不古板。

他知道沈竹來京要交自己的朋友，他不能幹涉。

直到有一天，李玨破防了。

那天沈竹和周端他們玩完回來，頂著一身酒味一路跑到李玨的房裏，沒頭沒腦地問他：“阿玨，我是你的童養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