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賜沈竹和李玨成婚

沉香繞梁,素手執盅。

幾個上下,開出四枚骰子。

“小,你又輸了。”

此時,我們的沈大將軍正沒精打采地掏出一枚銅板,放到對方的小銅錢山上。

他今天已經連輸幾十把了。

沈竹面前坐的是這個整條東街的頭牌,汴梁大多數男人們但求一睡的白月光,賀蘭舟。

賀蘭舟是個男人,美的雌雄莫辯。

為人冷清,只認金銀不講情分,一般人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他。

就是這麽難得一求的機會,在外人面前風流成性的沈竹,背地裏只是在和賀蘭舟單純地搖骰子。

賀蘭舟看了一眼純屬來發泄怨氣的沈竹,以一個肯定的語氣問道:“又和懷王吵架了?”

一聽見懷王兩個字,剛剛還蔫了吧唧的沈竹跟被針紮了似的直接立了起來,抱怨道:“你說李識玉是不是腦子有病,他今天早上派人到我家,把我重金包來的幾個小倌全搶回他家了!”

賀蘭舟瞥了一眼案上寫著《震驚!懷王和沈小侯爺為五個小倌打大出手》的早報,不鹹不淡地笑了一下,道:“搶走就搶走吧,太師那邊撤婚了就好。”

沈竹下江南包小倌回家是有原因的。

盡管他一向認為自己生的俊俏又文采斐然,引得京城一眾少女為他傾心,但他還知道避鋒藏銳幾個字怎麽寫。

為避免重蹈先帝在位時功高蓋主的覆轍,這一朝沈家一家老實本分的像個烏龜。

不過也不知道是這些老頭寵女無方還是覬覦沈家有先帝余蔭,也不顧沈竹是個仕途無望的瘸子,隔三差五地找沈竹政治聯姻,生怕沈竹死的不夠快。

原先還只是二府三司的官員來找沈竹,前幾天倒好了,當朝太師帶著女兒的畫像來找沈竹,把沈家老太爺都嚇了個夠嗆。

沈竹覺得這樣沒完沒了,搞不好下一次就是皇帝帶著畫像來了。

沈竹索性從源頭治理,對外聲稱自己有斷袖之癖,為證明此條消息的真實性,還下江南一口氣包五個小倌回來。

據府上的人傳言,沈小侯爺打算上朝的五天一晚上睡一個,等到了休沐那日五個一起睡,三百六十五天夜夜笙歌徹夜不眠。

把上了年紀的老太師聽得一陣腎疼,連夜退了婚。

可沒想到剛送走老太師,李玨又來找他麻煩。

賀蘭舟出言勸道:“給你個忠告,你這幾天最好老老實實的在家。

你包五個小倌給懷王氣得夠嗆,他肯定還會來找你麻煩,別再來妓院風流作死。”

“我包小倌他生什麽氣?昨天把我家攪和一遍還不夠丟人?”沈竹一聽賀蘭舟的話頭都要大了,“他一天哪來那麽多功夫變著法的找我麻煩?”

沈竹不怕李玨位高權重,他只是單純的怕李玨瘋,怕李玨不要臉。

如果說在別人眼中李玨是被權利蒙蔽雙眼變得喪心病狂,那麽在沈竹眼中李玨只是一個單純的大傻逼。

李玨在承襲了爵位後,並沒有承襲他父親“賢王”的封號。

而是對皇帝表忠心稱:要和自己的父母撇清關系,還換個封號為好。

這一波馬屁放的皇帝很是受用,當即開恩讓李玨自己選個封號。

結果李玨這王八蛋選了個“懷”字做封號。

沒錯,就是沈懷直那個“懷”。

王八蛋李玨選完封號轉頭就說沈竹的字犯了他的名諱,當即就要沈竹把字改了。

而那時的沈竹正在家和他老爹搓麻將,被改字的口諭砸得暈頭轉向。

沈竹拖著兩條破腿就去找李玨理論。

終於在沈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據理力爭下,李玨放過了改名這碼事。

但是李玨放過了改名,沒放過沈竹。

沈竹到現在還記得那句惡魔般的低語。

“犯了名諱本是大逆不道之罪……”李玨面露慈悲地慢慢俯下身,在沈竹耳邊輕呵了一句,“不過,本王就容忍了你這點小任性。”

一句話把沈竹嗆出好大一口老血,直接在家臥病修養了三個月。

他媽的!到底是誰任性啊!

沈竹發誓,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和李玨有一點點牽扯,一點點都不要有。

可是沈竹不想,李玨卻想的很。

賀蘭舟的嘴就跟開了光似的,不出一炷香的時間,賀蘭舟屋裏黃梨花木的門就被人“砰”的一腳踢開。

一隊侍衛魚貫而入後夾道而站,隨後從門外進來的是一個身穿親王服的男人。

李玨殺來了。

身後還跟了一個太監。

莫名其妙的,沈竹感到有一絲絲不安。

李玨一來,整屋子瞬間就靜的可怕。

沒人敢說話,一個個都低著頭,屋裏靜得只能聽見李玨的靴子踩在紅木地面上發出的細微聲音。

沈竹低著頭往窗邊躲,想避開李玨。

他看不見李玨的臉,但他還是看見李玨的那雙青緞靴一步一步向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