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4頁)

沈殊音並不知道她在撒謊,因為沈絳也確實沒有提及她與沈芙綾之間的糾葛,只當她們兩人真的未曾見過面。

所以此刻沈殊音絲毫沒有懷疑,還道:“以後三妹妹就在京城中,你與她有的是見面的機會。”

“我聽說,這次爹爹的事情能重審,是因為三妹妹抓到了四皇子的證據?”

這件事在京城早已傳遍,沈家三女沈絳,不畏皇子強權,尋得證據,替父伸冤。

這般驚心動魄的場景,便是話本子上都少見。

京中酒館說書人,都將這一段編成了故事,每回說的時候,都能贏的滿堂喝彩。

“灼灼來京之後,一直都在暗中調查仰天關之戰的真相,蒼天不負苦心人,總算讓她找到了。”沈殊音以為她是好奇此事,便多了兩句。

這些都是眾所周知的消息,沒什麽好隱瞞。

“原來是這樣,”沈芙綾手中的絲帕,再次被輕拽著,上面的並蒂蓮花都被扯的微微變形,直到她輕聲說:“四皇子被囚禁,都是拜她所賜呀。”

沈殊音聞言,秀眉輕皺,覺得有些不對勁。

直到她再想端起茶盞,卻發現自己的頭似有些昏沉,手臂猶如千斤重,竟是擡不起來了。

“這茶……”沈殊音心知不好,卻已中招,無力回天。

*

京城。

崇文門碼頭,乃是五河交匯處,水道四通八達,從這裏南下,半月內可抵達江南揚州、杭州等地。

此刻碼頭上熱鬧非凡,人群密集,不少底層漕工,正忙著卸貨裝貨。

哪怕是秋日,這些人身上只穿著赤膊短打,身上汗水密布。

而在另一側有一群身著著裝統一,軍容整肅的軍士,列隊而來。碼頭上眾人對此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這個碼頭乃是水路都會,入京的貨船多半是在此處裝卸。

因此北大營的軍用物資也會從此處運輸,一個校尉模樣的將士正帶領自己的士兵,在處理新到的一批軍糧。

江南雨水豐沛,糧食產量豐富,京師位處北方,再加上黃河今年澇災,所以這些日子,總是一船一船糧食抵達碼頭。

林度飛本是最不耐煩做這些瑣碎之事。

他習武從軍,為的是保家衛國。要是他能選,恨不得現在就前往西北大營。

自從長平侯下獄之後,西北大營一改以往主動出擊的姿態,如今只能處處被動防守。北戎蠻子,秋天之後,糧草不足,就會南下搶掠邊境。

這陣子西北大營軍報,接連傳來,壓在皇上的案頭。

連帶著他們京城的北大營,私底下都在罵娘。

大晉多少年都沒受過北戎蠻子的窩囊氣,如今居然被人家打的不敢還手,這都叫什麽事兒。

林度飛沉著一張臉,盯著軍士們卸貨。

因為之前有漕工在卸糧的時候,悄悄偷糧,所以後來就幹脆讓軍士來卸糧。

“大人,要不您先去旁邊歇會?”旁邊的小吏討好說道。

林度飛搖頭,往前走了幾步。

誰知正好一旁還有一條貨船,看起來正在裝貨,裝貨的夥計兩兩合力,將一個個木箱,往船上搬去。

正好有兩個夥計從他身邊走過,林度飛往旁邊一閃。

原本他只是給這兩人讓路,誰知目光恰好落在他們微弓著的背,還有格外吃力的步伐上。

林度飛擡頭望向那艘船,突然問身側碼頭小吏:“那艘船是哪家的?”

“是南城王家的,他家的京綢,在江南那邊都十分好賣。”小吏輕笑說道。

“喂,前面兩個。”突然,林度飛出聲喊道。

前面兩個夥計,突然步履一頓,卻沒立即回頭。

兩人握著箱子兩邊的把手,依舊將箱子擡到半空。

林度飛闊步走上來,原本站在船邊的王家管事,眼看著自己的人被這個校尉模樣的武官攔住,也急急趕過來。

“大人,不知有何吩咐?”管事一臉賠笑。

林度飛雖依舊是少年人的身量,可身上卻已有了成年男子的氣勢,此刻冷臉抿嘴,不笑時,叫人生畏。

他擡手指著箱子:“你這箱子裏裝著何物?”

管事作勢抹了把虛汗,笑道:“我還以為大人問什麽呢,這不就是綢緞,咱們王家的綢緞在京城也算是遠近聞名了。”

“打開。”林度飛冷聲道。

管家訕訕一笑,說道:“大人,這些綢緞都是被檢查過的,上面還有東家親自貼上的封條呢。這不到揚州那邊,小的自個是不能私自打開的。”

說著,管家從袖中掏出一疊銀票,壓著聲音道:“我知大人今個在此處受累了,這點銀票,不成敬意,就是請大人喝個酒。”

林度飛冷眼望著他,管家這才發現,這位似乎與自個以前遇到的都不一樣。

最後管家跺腳,讓兩個工人將箱子放下,他上前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