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4/5頁)

徐氏咬牙不說話。

可沈絳已不耐煩在與她們耗下去,她手中匕首擡起,輕輕一揮。

寒光閃過,徐氏啊的一聲大叫,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被吸引過來,只見徐氏頭上的發簪被切斷,原本挽著的長發,一下披散下來。

方沛終於喊道:“好,好,這和離書我們簽了,我們一定簽。”

“父親,”方定修怒道。

方沛無可奈何說:“沐陽,你母親和徐泰做下這等事情,你與殊音的緣分到今日已是徹底斷了。你若是再執著下去,也不過是徒增煩惱。倒不如這次徹底做個了斷,也算是全了你們兩人夫妻一場的緣分。”

安國公府就怕沒把好聚好散這四個字,刻在腦門上。

沈絳倒是覺得這奇了,這一家子,兒子是個權利野心家,夫人是個後宅內心狠手辣的毒婦,倒是這老公爺全然是個墻頭草。

方定修此刻,遠遠望著沈殊音。

“阿音,你我夫妻四年,我最後問你一句,你當真要與我和離?”方定修握緊手掌。

沈殊音眉眼中盡是淒楚之色,她淡聲說:“如今說這些還有意義嗎?你母親為了逼我與你和離,連這等下作手段都使了出來。你我之間,便再無可能。”

方定修默然許久,突然嗤笑一聲:“好。”

這一聲好,終究是如了這院子裏不知多少人的心願。

方定修在和離書上按下手印時,腦海中竟閃過了與沈殊音成親的那一日,他紅衣白馬,親自將這京城第一美人,迎入了安國公府的大門。

他自幼雖出身顯貴,可越長大才越知,這家中不過就是瞧著光鮮,內裏早已是搖搖欲墜。父親身為國公,卻能力平庸,不得聖上重視。

就連他大婚娶親的銀子,都是他親自去借回來的。

他承認,當初他娶沈殊音是因為長平侯的權勢,看中了這位嶽父手中的兵權。

人人都說安國公府與長平侯府的這樁聯姻,乃是珠聯璧合,卻不知道沈作明剛正不阿,不知變通,壓根就沒打算提攜他這個女婿。哪怕方定修親自求過他,都被他一口拒絕。

甚至沈作明還私底下與人說過,竟說後悔將女兒嫁給了自己。

方定修覺得諷刺不已,他乃安國公世子,樣貌俊朗,翩翩佳公子,即便是公主也是配得上。所以他一心往上爬,就是要證明,他沈作明是錯的。

況且他們如今是各為其主罷了,太子平庸,難堪大任。

這朝中黨爭不斷,沒人能夠撇開洪流,獨善其身。

他既認了四皇子為明主,便是已被拴在這一根繩子上,斷然無法後悔。

“和離書既已按下手印,日後男婚女嫁,就各不相幹了。”沈絳看了一眼日頭,說道:‘不過今個也太晚了些,我大姐姐的嫁妝就留至明日,我們再尋人來拿走。”

沈殊音親自收好和離書。

此時方沛見狀,趕緊說道:“既然和離書已經簽下了,三姑娘,你也該放了我夫人吧。”

沈絳點點頭:“確實是該放了,不過我還得讓國公夫人幫我做件事情。”

她一揮手,身側的護衛上前,居然當著所有人的面兒,強壓著徐氏的手,讓她在沈絳拿出來的一個文書上按下了手印。

徐氏本就沒防備,想要掙紮時,手指印已經穩穩按在了文書上。

方沛喊道:“三姑娘,你這是作何?”

眾人盯著沈絳,只見她拿著手中文書,細細看了一遍,這才擡眸回答道:“都說口說無憑,方才國公夫人與她這個外甥,可是把自己幹的勾當,招供的明明白白。”

“所以我讓她簽下這白紙黑字,也算是請諸位當個見證人,日後若是再論起來,也是證據確鑿,不容反悔的。”

此刻沈絳已經徹底將徐氏松開。

方沛哪裏見過這樣的姑娘,簡直是膽大包天到,能捅穿了天。

徐氏臉色倏地發白,指著她說道:“你拿著這文書想做什麽?”

“夫人別害怕,你也知道,如今我們長平侯府被抄家奪爵,我爹爹還在天牢之中。這京城裏我與大姐姐是舉步維艱,自然得拿點保命的東西在手裏,免得有些人天天惦記著我,這殺手派了一波又一波。”

沈絳說著,朝方定修睨了一眼。

“好了,現在就請夫人,親自送我們出府吧。”

沈絳一口一個夫人、世子,嘴上叫的恭敬,但誰都聽得出她言語有多嘲諷。

“咱們今日之事,就當是一筆勾銷了。你叫人挾持我大姐姐的事情,我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若是非要追究,我挾持你的事情,我也不介意拿著這份文書,到京兆府去喊喊冤。”沈絳望著徐氏,悠然威脅道。

徐氏面色鐵青,望著她。

待她們徹底走出安國公府之後,沈絳一把將徐氏推了過去。

徐氏站穩後,在門口瞧著她們,眼神惡毒,似乎隨時要叫人上來,將她們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