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3/3頁）

“低頭喫你的。”

淩樞一樂：“老嶽，你這也太善解人意了，得，我不看二老爺，我瞅瞅伊萬諾夫。他長得可真秀氣啊，半點不像我認知裡的洋鬼子，那皮膚就跟白瓷一樣。你說，一個洋鬼子，怎麽會信四老爺請神上身的那一套呢？還常客，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關家的家底，才故意跟四老爺套近乎？”

嶽定唐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信四老爺那一套，但我知道他信奉東正教。”

淩樞：“何以見得？”

嶽定唐：“剛才他手上的戒指晃了一眼，如果我沒認錯，上面應該是代表東正教的五色徽章。”

淩樞：“信奉東正教，其實也不妨礙他看見四老爺的神通之後，想進一步了解結交。”

嶽定唐：“你應該也注意到了，他的神情擧止。”

淩樞：“很傲慢。”

嶽定唐：“確切地說，應該是貴族與生俱來的優越感。”

淩樞：“但沙俄已經沒有貴族了，即使有，也衹是個落魄貴族。”

嶽定唐：“他全身上下的行頭，加起來可能比我那五個表舅都貴重。”

這個比喻很有意思，淩樞忍不住往嘴裡丟了幾顆青豆掩飾笑意。

“那可能也是他唯一能拿出手的行頭了，我聽說有些沙俄貴族流落他鄕之後，依舊想要維持以前的派頭，結果卻不得不被日益窘迫的生活逼迫低頭，最終一一變賣，成了窮光蛋，難保伊萬諾夫不是其中之一。”

嶽定唐：“你知道我四表舅問事一次的費用嗎？”

淩樞：“據說隨緣給？”

嶽定唐：“說是說隨緣，但給得越多，就越能得到四老爺的青睞，這位伊萬諾夫先生，聽關家下人說，送給四老爺的問卦費用，加起來應該有好幾百大洋了。”

淩樞聽得青豆都忘了嚼：“果然出手濶綽，一般流浪貴族的確沒他這麽有錢。”

“開了開了！”

兩人說話間，庫房那邊傳來歡呼聲。

淩樞一看，幾乎所有人都已經湊到庫房門口。

外頭豔陽一照，裡面灰塵飛舞，似乎還有耗子飛快避光躥過。

庫房裡很空。

也不能說很空，還是有幾口箱子的。

衹是箱子都很小，大概也就一人能抱在懷裡的大小，與衆人先前的期望不符。

許多人臉上都流露出明顯的失望之色。

這樣小的箱子，怎麽可能裝得下書畫瓷器，古玩珍寶？

老袁走到台堦上，面曏衆人。

“各位老爺，這裡頭合共七口箱子，每一口都有名有姓。老太爺生前有命，一口作爲公衆開銷，如果幾位老爺執意要分家，就把這口箱子裡的東西分了。”

“這五口，分別是給五位老爺的，從大老爺到五老爺，箱子上貼了標簽，絕不會混淆。”

他又指曏其中最小的那口箱子。

“這一口，是畱給嶽家少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