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就是這樣簡單粗暴(第2/3頁)

雖然森下雨森和亂步始終保持著聯系,但主動權一直在亂步手上。

森下雨森聽到五條悟的話之後,說道:“那他住在哪裏,你知道嗎?”

五條悟低頭看了森下雨森搬過來的一箱東西,從氣味上來說並不是食物的味道,反倒像是油墨的香氣。

“寫稿用的文具?”

“讀者的來信。”森下雨森說完之後,嘴角抑制不住笑意,“亂步先生一定會很高興的。”

森下雨森還把箱子打開給五條悟看,裏面滿滿當當的都是色彩斑斕的信封,一紮一紮捆得跟結結實實,整整齊齊的鈔票一樣。五條悟這才意識到亂步真的成了大作家。

離第一次和他見面,聽他誇下海口才過去不到半年,這半年的日子過得緊促,現在回憶起來又好笑又懷念。

“你若是知道他的地址,你幫我送過去吧?”

森下雨森下意識認為,五條悟是知道亂步現在在哪裏的。要等亂步聯系自己的話,現在的心情反倒變得無處安放。

“我嗎?”五條悟忍不住反問起來。

森下雨森又想起他和亂步關系不好,於是溫和地說道:“那夏油君送也可以。”夏油傑和亂步的關系比較好。他想著,那個夏油看到這些書信可能會比亂步還高興。亂步個性像孩子一樣,他的情緒很容易受到他喜歡的人的影響。像是孩子獲獎後看到母親愉快的心情,就會忍不住笑;又或者,更簡單的,看到對方對自己笑,就忍不住高興。

像孩子,又像鏡子,那個名為江戶川亂步的小說家。

提到夏油傑,五條悟話語一滯,隨即說道:“他最近比較忙,我去送吧。我順便也有話問問亂步。”

“亂步?”森下雨森下意識一愣,注意到五條悟臉上神情變化,便解釋道,“從你口中聽到亂步先生的名字,感覺有些陌生和新奇而已。”他每次不是喊的都是短腿貓嗎?中間兩個人又是發生了什麽故事?還是那五條悟只在亂步面前才故意喊他短腿貓惹亂步先生生氣?

五條悟並不認為這有什麽新奇的:“少見多怪。”

森下雨森笑道:“確實少見,但不算多怪。看起來你和亂步先生的關系好了,我替你們感到開心。”

五條悟被森下雨森的話驚到,擡起手,全身都在拒絕:“你的話好惡心。”

森下雨森也不繼續說下去了,少年臉薄,多說下去恐怕還會惱羞成怒。或者他自己也沒有意識他自己和亂步的關系在改善中,所以下意識排斥自己不認同的答案。但反正森下雨森已經傳遞出自己的意思了,他今天的目的已經完成了。

“那就麻煩你了。”

森下雨森微笑道。

五條悟也不吭聲,只是安靜地目送他離開,直到森下雨森人影徹底消失。他要問亂步的事情很明確,只有一件事——關於夏油傑身上咒靈的事情。最近一個月,夏油傑的性格明顯變得極端偏激起來。所謂的極端偏激,不是表現說夏油傑突然成了脾氣大的人,也不是變成了動不動就惡語相向地人。夏油傑太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上次亂步離開之後,他說亂步太自私。說五條悟站著說話不腰疼之後,夏油傑很快就後悔自己說的話。

夏油傑本質上是個溫柔的人,會注意別人的情緒,當意識到自己的話會傷害到別人時,他也蒙受著同等量的痛苦和難受。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之後,夏油傑很快冒出一句“我並不是這麽想的。”五條悟說沒事的,因為他知道傑不是故意的。

“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然而,從那天開始就之後,五條悟明顯能感覺到夏油傑有在回避自己。明明是刻意的,卻假裝自己真的很忙,這種狀態讓五條悟有一陣子煩悶起來,也想罵醒夏油傑這個總是跟自己倔犟的朋友。可生氣歸生氣,五條悟也不會再做一次故意和別人鬥氣的事情,說對不起這句話真的太難了。而且有些事情,不是說對不起,就可以冰釋前嫌的。它會留疤,有時候還會舊瘡復裂。

亂步雖是寫小說的,但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的心思,也不愛記仇,說開之後就徹底將事情放下了。這足夠說明亂步從小是生長在充滿愛與信任,諒解與善的世界裏。可傑並不是這樣的人,他心思很重,不願意把事情說開,這和他從小是在非咒術師的世界生活有關系,他從小不被理解,也沒有人告訴他應該去和別人的世界觀如何協調,所以他已經習慣自己說出來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沒有人會來幫他。

這些都是從小到大的根深蒂固的思維習慣。

五條悟無法去改變,這個無法並不是說他不想去幹涉別人,而是他對夏油傑能感到由衷的力不從心。

這次夏油傑顯然是受到新的咒靈影響,但他一直都沒有說出口,讓五條悟幫忙。現在那已經和夏油傑簽訂契約的咒靈很可能現在以寄生,甚至共生的模式存活在夏油傑體內。這種咒靈的祓除要比處理食心蟲更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