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第4/7頁)

樓喻失笑,這二筆拍馬屁的功夫倒是“日新月異”。

三人挑了些藥材,悠然自得地往侯府走。

“喻世子請留步。”身後傳來一道清朗之聲。

樓喻腳步都沒停,繼續往前走。

身後幾人迅速上前,轉到他身前,攔住三人。

樓喻扇尖抵著下巴,好奇問:“今日你們茶樓拋盞一事,本世子還沒找你們算賬呢,現在卻自己跑來找罵?”

“霍延不是拋回來了嗎!”一個綠衣少年憤憤道。

樓喻沉了面色:“敢情是本世子對不住你了?”

“你怎麽變了這麽多?”綠衣少年嘀咕。

樓喻:“好狗不擋道。”

“……”

綠衣少年氣道:“樓喻,你別太過分了!想當初你還被人壓在泥地裏不能翻身呢!你如今這般輕狂,小心晚上睡不安穩!”

樓喻怔愣住。

馮二筆在旁要氣炸了,這他娘的在往殿下傷口上戳刀子啊!

霍延眉眼低垂,看不清神色。

“你放肆!”馮二筆怒目圓睜,“竟敢直呼殿下名諱!”

綠衣少年還欲說話,一直旁觀的月白少年將他攔住。

月白少年容貌俊朗,眉目疏闊,舉手投足倒有幾分君子之風。

“在下範玉笙,久仰殿下大名。”

聽這聲音,正是方才讓他“留步”之人。

樓喻打量他幾眼,不耐煩道:“有何貴幹?”

“今日茶樓一事,確實是我等之過,範某欲向殿下賠個不是,可否請殿下共飲?”

範玉笙風姿儒雅,目光真誠,倒是讓人不好拒絕。

“不必,”樓喻看向綠衣少年,“四年前折辱之仇,我還沒忘。”

綠衣少年昂著脖子:“我又沒動手!”

樓喻又指其余少年:“那他們呢?”

“自然也沒有!”

最多開口嘲諷了幾句。

樓喻:“哦。”

綠衣少年反應過來,“你不會不記得當初是誰害的你吧!”

樓喻確實不記得那些人的臉了。

他道:“長那麽醜,誰分得清是誰。”

幾人:“……”

範玉笙再次噗笑出聲:“殿下,不妨今日一並賠了吧。”

“天色不早,我還得回侯府。”

樓喻拒絕,徑直繞過幾人。

“霍二郎。”

範玉笙忽然開口:“可知兩位夫人孤冢何處?”

霍延驟然駐足,眸色震顫。

樓喻也聽見了,他轉身道:“範公子,你既然要賠罪,便以此賠罪吧。”

“稀奇,真稀奇。”範玉笙低嘆搖首,“世子待霍二郎,倒與傳聞不同。”

樓喻大言不慚:“他是我的人,我待他好一些,又如何?”

如此直言,倒讓範玉笙有些驚訝。

樓喻這般厚待一罪奴,就不怕引起那位猜忌?

樓喻知道他在想什麽,倒也沒想著為他解惑。

反正皇帝知曉他和霍延的“關系”,他可以暗地裏苛待霍延,自然也可以明面上厚待霍延。

只要京城夠亂,皇帝哪還顧得上他?

“既無誠意,便算了。”樓喻直接領著霍延和馮二筆離開。

範玉笙看著三人背影,皺眉道:“不應該啊。”

綠衣少年:“什麽不應該?”

範玉笙沉默。

以霍延的骨氣,為何會甘心跟在樓喻身邊?還那般忠心地為他擋下茶樓杯盞?

太奇妙了。

若非霍延骨氣盡失,便是這位慶王世子比他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使得霍延甘願受其驅使,護其安危。

樓喻三人回侯府後,直奔謝茂的院子。

守在院外的雜役沒攔住。

謝茂斷了一條腿,又被皇帝下令禁足,只能躺在床上休養。

他臥在床上,越想越氣,真恨不得將樓喻碎屍萬段。

可爹和兄長都來勸他,讓他暫時忍耐,等陛下大事成了,再找樓喻算賬不遲。

謝茂已知輕重,只能在床上苦悶度日。

院中忽然傳來喧嘩聲,他正心煩意亂,便怒吼一聲:“都吵什麽?給本少爺閉嘴!”

“哎呀,二郎好大的火氣啊。”

樓喻笑著踏進來,滿臉真摯道:“好在我買了些凝神靜氣的藥材,可以降降火。”

謝茂不搭他的腔,怒聲斥責仆役:“大夫都說了讓我靜養!誰都不能進來!你們都是怎麽當差的!”

仆役立刻上前,欲將樓喻三人驅逐,卻被霍延和馮二筆攔住。

樓喻嘆道:“我好心來看你,你卻……罷了,看在你斷腿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謝茂太陽穴一鼓一鼓,鬢邊青筋暴起。

“二郎,我還不知道你的腿如何了,大夫到底怎麽說?”

樓喻慢條斯理的關切,落在謝茂耳中,不啻於魔音貫耳。

他實在忍無可忍,氣急敗壞道:“滾出去!滾出去!”

樓喻:“……”

果然是年少氣盛。

他頂著謝茂眸中的熊熊烈火,徐徐行至床邊,彎腰狀似替他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