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3/7頁)

自從經歷斬殺流匪後,他已經能平靜掌握生殺大權了。

那些無惡不作的匪首,死不足惜。

李樹又問:“殿下,那些被害女子該如何?”

“此事我自有考量。”樓喻肅然道,“你二人昭告全軍上下,不得對那些女子行不軌之事,即便只是口出穢言,也要軍法處置!”

二人自然應下。

樓喻溫聲道:“我已吩咐下去,備了好酒好菜,屆時參與剿匪的一千將士,皆可痛飲一場。”

“多謝殿下!”李樹激動得滿臉紅光。

不僅有賞賜,還有好酒好肉,那群兵蛋子一定對殿下更加死心塌地了。

霍延俊目深沉,看向樓喻愈加瘦削的臉頰,不由問:“殿下是否與我等共飲?”

“是哎,殿下不如跟咱們一起暢飲,到時候大夥兒一定更高興!”李樹憨然一笑。

樓喻無奈道:“我若去了,恐怕大家都不自在,你們自飲便可。”

他還有許多事要規劃,沒有閑暇時間,便道:“你二人先下去梳洗一番,歇上一歇。”

李樹行禮告退。

霍延卻在跨出門檻前返回,對上樓喻疑惑的眼神,鄭重道:“你若去了,他們會更加信服於你。”

“什麽?”樓喻有些茫然。

霍延沒想到心思機敏的世子還有這樣純然的一面。

他提醒道:“你去同飲,威望更甚。”

士卒的忠誠,對一個掌權者來說至關重要。

霍延是感激樓喻先前所為,才真心開口提點他。

樓喻聽出他的意思,心裏生出幾分驚訝。

他很清楚,此次領兵剿匪,霍延因出色表現,令這一千府兵對他惟命是從。

現在是一千,以後就會是一萬、十萬。

倘若霍延有異心,他完全沒有必要在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上提醒自己。

樓喻心中稍暖,笑意也帶上幾分真切。

“無礙,還有許多事亟待解決,我這次就不去了,日後還有機會。”

這人每天管理慶州府事宜,籌劃未來發展,並不比行軍打仗容易。

霍延邀他同飲,不僅僅是為了所謂的威望,更多的是希望他能借機放松一下。

他覺得樓喻把自己擰得太緊了。

仿佛身後有可怕的巨獸在追趕,他不得不刻不容緩地奔跑。

霍延不再多言,告辭退下。

樓喻想了想,吩咐馮二筆召來逢春和采夏。

殿下許久沒有吩咐她們做事,逢春和采夏差點以為自己被遺忘了。

得到樓喻召喚,滿臉喜色地跑來。

“殿下,可是有事吩咐奴婢去做?”采夏興奮地問。

樓喻不由笑道:“之前讓你和逢春留意行商,可有發現什麽稀奇寶貝?”

“殿下,確實有,不過只是玩物,奴婢見您日理萬機,就沒敢打擾您。”

樓喻隨口一問:“什麽玩物?”

“是奴婢從一行商那裏買來的珠子,質地同咱們的琉璃有些像,不過沒有顏色,有些稀奇。”

樓喻:“……”

這不就是玻璃珠嗎!

他正好沒想好制造玻璃的借口,采夏這個發現,簡直遞了一個及時的枕頭!

他強忍驚喜,輕描淡寫道:“竟是無色琉璃,確實稀罕,等得了空,一定仔細瞧瞧。”

轉而說起正事,“今日叫你二人來,是有要事交待你們。”

逢春、采夏對視一眼,各自從對方眼中看出激動,忙道:“殿下請吩咐!”

“今日府兵剿匪歸來,其中有百余位姑娘家,皆是被山匪擄掠上山的,如今她們有家不能回,又無營生的手段,若是能為她們尋些活計糊口,當是一件善事。”

樓喻言罷看向她們,只見兩人皆面露憤恨,目含晶瑩,想來是同為女子,頗為感同身受。

“殿下,她們太可憐了!”采夏義憤填膺,“那些山匪合該斷子絕孫!”

逢春亦頷首表示贊同。

欺辱女人的男人,不得好死!

樓喻道:“她們受人欺辱,心思敏感,一定不願與男人接觸,我思來想去,此事唯有你二人適合去辦。”

“殿下請放心!奴婢一定會讓她們重新來過!”

采夏儼然已將那些苦命的女子視作自己的責任了。

“好。”樓喻吩咐道,“先為她們尋個僻靜的住處,仔細登記每人的身份,再給她們安排制衣縫補這類輕巧的活計。”

采夏和逢春領命退下。

翌日一早,霞光萬丈。

來自陽烏山的“客人”在城外待了一夜。那些女子被府兵隔開,全都聚在角落裏蒼白著臉色,有的甚至默默垂淚。

她們漫無目的地隨軍來到慶州,如今不知未來在何處。

若非一腔憤怒和不甘吊著,她們或許早就選擇自戕,而非拖著一具汙濁的身軀,在黑暗的塵世中苟延殘喘。

那些畜生還沒死,她們為什麽要死!

忽然,一隊人馬從城內而出,打頭的正是剿匪的少年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