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絕色(第2/2頁)

身下的人沒有回答,目光流露一絲審視意味。

她稍稍松開禁錮,貼在鹿飲溪腰背的右手,撫向鹿飲溪的脖頸。

鹿飲溪繼續開口:“我叫鹿飲溪,就是‘霜落熊升樹,林空鹿飲溪’的那個鹿飲溪。我出生的時候是冬天,我媽媽說她做夢、夢見一只小鹿越過叢林,蹦噠到溪邊喝水,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很好記的。”

一本正經的模樣,像是幼兒園小朋友在課堂上做自我介紹。

幼稚而認真。

頓了頓,鹿飲溪輕聲問:“你呢?告訴我你的名字,好不好?”

哪怕春.夢了無痕,只是一場鏡花水月,她也想知道對方的名字。

十分認真。

身下的女人,眸光清冽,冰涼的手指從鹿飲溪的後頸,流連至她的耳垂,輕攏慢撚,一字一句,開口說:“簡清,簡單的簡,清水的清。”

簡清,簡清……

鹿飲溪默念了兩遍,牢牢記住,心頭不期然湧現一絲怪異。

這個名字十分耳熟,好像在哪裏看過……

耳垂已被□□得通紅,簡清改用拇指指腹,輕輕刮蹭鹿飲溪眼尾下方的褐色淚痣。

遊離在月色中的曖昧一點點纏繞上來,鹿飲溪擠出一絲清明,打破沉默曖昧的氛圍:“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這好像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第一次見面,在一家私人會所。”

“然後呢?”鹿飲溪蹙眉,想不起來何年何月去了哪家私人會所,碰見了這個人。

這人這麽好看,她如果見過,定會過目不忘。

“然後——”簡清用指尖撫平鹿飲溪的眉心,語氣平靜,眼中審視意味不減,“我把你帶回了家。”

此話一出,曖昧瞬間冷凝在月光下。

鹿飲溪慢慢坐起身,拉開彼此的距離:“什麽意思?”

什麽帶回家?

包養?還是一夜情?

無論哪個,都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就算是夢境,就算這人長得好看,也不能這樣隨便侮辱人……

簡清伸手,挑開她的腰帶與睡袍,用行動回答了她的問題。

腰帶松開,睡袍如水般滑落,堆疊在腰間,月光虔誠地親吻她脊背,照得肌膚宛如羊脂白玉般細膩無暇。

鹿飲溪赤.裸著上身,跨坐在簡清腰上,滿腔柔情盡數褪去。

她閉上眼睛,掩去眸中翻湧的怒意,揚起左手,“啪”一聲,狠狠扇了身下人一耳光。

*

“啪”一聲,冰箱門被人隨手關上。

一個穿黑色睡袍的女人站在冰箱邊上。

女人身材高挑,臉頰紅腫,神情冷淡,殷紅色鮮血沿著她的左手指縫蜿蜒而下,滴答滴答,攢了一地。

她扯過一條薄毛巾,裹上從冰箱拿出的醫用冰袋。

冰袋貼臉,刺骨寒意沿著肌理融入血肉。

簡清不動聲色,一邊敷臉,一邊看向客廳的沙發。

沙發上的人,黑發,紅唇,眉目清澈,抱著膝蓋,紅了眼眶,纖弱幹凈又委屈的模樣,好像她才是那個挨打的人。

察覺到簡清的視線,鹿飲溪擡頭看她。

對視兩秒,鹿飲溪唇色蒼白了幾分,下意識擡起左手攏緊衣領,身子往沙發角落縮了縮。

像只受驚的小貓。

簡清放下冰袋,走過去,居高臨下俯視她。

鹿飲溪盯著看了簡清幾秒,又低頭,看著她不斷滴血的左手,有一瞬的心悸眩暈,面色更加蒼白,顫聲道:“你、你包紮一下……”

扇了這人一耳光後,鹿飲溪順手拿起床頭櫃匕首自衛,誰料這人竟眼也不眨地握住刀鋒,拽過匕首丟地上。

空手奪白刃,簡直像個瘋子。

簡清置若罔聞,擡手看了看滿掌的鮮血,又看了看鹿飲溪蒼白的唇瓣,思忖片刻,食指彎曲,挑起她的下巴。

鹿飲溪驚魂未定,屏住呼吸,不敢動彈。

下巴被擡起,沾血的拇指覆上柔軟的唇瓣,沿著唇線,自左向右,緩慢塗抹,直至唇瓣鮮紅欲滴。

指尖冰涼,血液溫熱。

紅色液體沿著唇縫滲進口腔,血腥味彌散,舌尖品嘗到鮮血的滋味,鹿飲溪渾身輕顫,眼眶紅得像只兔子,艱難地撇開頭,怒罵:“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