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神女為囚(第2/4頁)

“你到底是什麽人?”司命強壓下心中的驚駭,冰眸銳利。

黑袍人淡淡道:“你壞了規矩。”

“規矩?誰定下的規矩?”司命更加困惑,腦海中電光一閃,立刻問道:“你難道是這方天地法則的化身?”

黑袍人並不覺得她的說法有什麽不妥。

他本就是代天行罰之人。

“欺騙民眾,毀壞民宅,濫殺人性命,這都是你的罪,可認?”黑袍人一一數過,每說一句話,身前便凝成了一柄劍,劍身上刻有小字,那些小字像是一道道律法。

司命看著那些劍,心中懼意更深,只是冰冷道:“你這個瘋子,胡言亂語什麽?這普天之下,誰能治我的罪?”

黑袍人沒有絲毫的憤怒,那三柄劍像是黑羽一般向著司命飄去。

司命伸出手,想要去接第一柄劍,她的掌心氤氳著時間的法則,任何事物靠近此處,動作都會被放慢數十倍。

撕拉!

她的手才一接近那柄劍,黑色的寬大袖袍便被撕裂開了一道口子,而那柄劍靠近她的手掌之後也未變慢絲毫,甚至像是水蛭一般鉆入了她的掌心,直接刺透了手背。

司命想要靠著時間的權柄倒流這一切,但她發現,自己的權柄也隨著這柄劍而背封印了許多,她再也難以掩飾驚恐,收回了手,握住劍柄,想要將其拔出,但那柄劍卻像是與她的身子連為一體,自己拔動它時也能感受到鉆心的痛意。

司命銀牙緊咬,絕美的臉上已滲出了汗珠,在另外兩柄劍到來之前,她身影一閃,直接向著一旁的河水投去。

司命遊魚般鉆入水中,身後,兩柄劍銜尾追殺而來。

黑袍人立在岸邊,淡淡地看了這條地下暗泉湧成的河流,指尖在水面上虛畫了兩點。

兩點與水相遇,化作了“冰”。

巨大的寒潮蛟龍般兇猛地沖了過去,河水一寸寸地開始結冰,極短的時間內,那股寒意便侵襲上了司命的後背。

磅礴的寒潮迎面撞來,司命的身影被立刻吞沒。

她整個人被凍結在了寒冰之中,黑袍依舊保持著水中晃動的飄逸,每一根發絲也都被寒冰覆蓋,凝固,她就像是冰雕的絕世美人,被困囚在寒冰的牢籠裏,因恐懼而收縮的冰眸微微渙散,帶著她過去最喜歡的死亡之美。

只是她不喜歡也從未想過,這種美有朝一日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另外兩柄法則之劍立刻追至,它們就像是兩道虛影,輕而易舉地透過了堅冰,分別刺中了司命左右的兩處肩胛骨。

鮮血在冰塊中浸開,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意。

司命當然不會如此輕易地束手就擒,她的骨骼裏,力量艱難地積蓄,然後在自身法則的影響下,十倍百倍的爆發而出。

冰河上出現了無數的裂紋。

片刻之後,冰河乍破,司命的身影化作一道黑白交匯的流光,向著城外的方向逃命而去,與此同時,她在身後立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禁制,這些禁制皆是凝滯的時間。

此處終究有天地法則的壓制,哪怕是黑袍人也只能使出不足百分之一的力量,所以他也無法徹底無視司命的法則。

但司命所做的努力同樣支撐不了太久。

黑袍人破開了第一面屏障,身影一閃,至第二道屏障前,再次信手點破。

哢擦哢擦的聲響在身後接連不斷地響起,那些聲音像是一柄又一柄的箭,在司命的心扉上紮出了一個又一個令人絕望的血洞。

很快,她便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出現在了身後。

城門口距離她還有數十丈,若出了斷界城,她或許還有機會憑借著復雜的地形遁逃更久,然後與冰原趕來的夜除匯合,此時的他們應當不計前嫌,融合權柄對付這個黑袍之人。

時間與命運的權柄雖然殘破,但若融為一體,其交點處爆發的力量,足以掀起斬天破地的巨浪,這也是他們七百年來一直想要吞噬彼此的原因。

但她未能出城。

鉆心的痛意陡然從背後傳來。

一只腳踩在了自己的背上。

她的身影受到了踩踏的力量,猛地下陷,地面的磚瓦破裂,她的身體一半埋入砥礪,依舊順著慣性向前,將這一路而去的街道犁得狹長而破碎。

司命心弦緊繃,想要掙開束縛,但是對方的力量卻像是一座永遠也無法搬開的大山,肩胛骨的痛意也再次席卷過來,飛速地消磨著她的毅力和鬥志。

司命在此處天下無敵七百年,哪裏能夠忍受這種背人踩於足下的屈辱,無論那人是誰。

在對方的審判落下之際,她的黑色法袍氣球般鼓起,其中蘊含的法則之力隨著她的衣衫一道炸開,黑色的法袍碎片被氣流裹著,如無數雜亂的飛刀,一柄柄地向著那黑袍人逼去,而這地面在強烈的沖擊之下,所有的磚瓦都在經歷了大幅度的起伏之後化作了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