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神跡的光(第2/3頁)

但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

眾人看著啜泣著的小姑娘,心思各異。

儀式照常舉行。

參相誦念完了經文,那扇石門在少女顫抖的眼睛裏亮起了光。

石門的中央,像是有心臟跳動,接著淡緋色的靈氣像是血液一般順著石門的紋路開始流動,在很短的時間內,緋色靈氣便流遍了整個大門,那個古老的圖騰被填充滿之後發出了耀眼的光。

轟隆隆的聲音在大殿中響了起來。

石門緩緩打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在場的人哪怕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依舊被那石門之後的場景牢牢吸引著。

那是一個圓形的,向內塌陷的平面,平面似乎由無數的筆直線條細密地構成,它們在以極快的速度運動著,但無法分清是向裏還是向外,正對他們的幽深洞穴像是一雙眼睛,而它的瞳孔埋在了無比的深邃處,它的‘眼白’呈現著偏近於虛無的灰色,其後隱隱約約有細小竄動的白色光點,就像是溪水中的遊魚,光點之後,還有一輪灰白色的月亮……那月亮由遠及近,向著他們緩緩移動過來。

這是一片迎面而來的巨大深淵。

它一經打開,壓迫感降臨在這座宮殿之中,所有人在凝視之後都忍不住閉上了眼,默默地誦念清心的經文。

若是寧長久在場,他便會發現,這片深淵的模樣與南荒中的,幾乎一模一樣。

同樣,這裏所有的人,哪怕是君王,他們走入深淵之中也都會被送回原點。

它不接納任何人。

少女也在這片深淵面前顫抖著。

她感覺那深淵在看著她,看破了她所有的偽裝。

一切的凡界眾生在它面前都是卑微的蟻群,它是那樣地永恒,一如城外永遠也抵達不了的廢墟盡頭。

“靈光點燈,王血招魂,見生之命,應主之召……”

參相低沉地誦念著。

他取過了身後女子傳來的匕首,輕輕地抽出,遞給了這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少女。

她聽著匕刃摩擦木鞘的身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心臟中割過。

少女顫抖著接過匕首,知道一切小聰明都沒用了。

她恨不得一刀直接捅進自己的心裏。

但她又怕死。

她拿起刀,割過了自己的掌心,在內心不停地祈禱著。

“神靈爹爹,救救我吧……你不用當什麽召喚靈,我願意給你做牛做馬,言聽計從,給你全城最好的待遇,把你當祖宗一樣供起來……求求你出來吧……”

她哭泣著,然後將手放在了深淵的凹面。

鮮血流了進去。

……

……

沙漠之中,廝殺漸漸來到了盡頭。

血羽君和劍經之靈一唱一和,不停地給寧長久打著氣,一個說著趙襄兒的好,一個說著陸嫁嫁的好,希望他心中惦念著兩大媳婦,省得失去了抵抗的勇氣。

寧長久聽得頭疼欲裂,要不是這柄破劍還有利用價值,他就直接埋沙子裏了。

月亮沉了下來。

遠處看時,月亮還泛著灰白的光,但等它沉落到與地平線等齊時,整個月亮也黑了下來,只有邊緣處還泛著一點淡銀色的光。

那古木在遠處,與寧長久保持著距離,畏懼不敢前。

其余活下來的魂靈,也都在互相對峙著,時不時發出試探性的進攻,但它們大都擁有些智慧,很是惜命,每一次進攻也並非為了殺死對方,而是為了使得自己更快地抵達月亮下墜的地方。

寧長久再次割破手指,以血作為誘餌,使得那些竭力保持理智的魂靈陷入殘殺之中。

但鮮血並非對於所有人都有用。

九嬰對於自己的恨意竟然超出了血的誘惑。

它此刻在經歷了無數場戰鬥之後,魂靈上同樣傷痕無數,其上的肉瘤也被斧削而去。

它向著自己遊了過來。

寧長久這次沒有退讓。

他對於九嬰的恨意,甚至比九嬰對於自己恨意更高。

在它最開始出現的時候,他便有種要將它殺得魂飛魄散的沖動,但理性制止了他。

此刻其余的大小魂靈已經在數個時辰的混戰裏死傷得差不多了。

決戰的時刻終於到了。

九嬰像是一架狂暴的戰車,風馳電掣而來。

寧長久握著那柄斷劍,身體中的靈力翻湧不休。

“劍靈!”寧長久大喝一聲。

劍經之靈目睹這數個時辰的廝殺,同樣暢快至極,“好嘞,掌櫃的。”

寧長久的瞳孔驟然渙散。

在九嬰撲來之前,寧長久同樣高高躍起。

黑暗之中,兩道身影便這樣無聲地錯了過去。

九嬰的沖撞撲空。

寧長久卻在眨眼之間來到了九嬰的頭頂上。

劍紮了下去,魂鱗碎裂聲裏,劍鋒深深紮入九嬰的魂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