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九十二篇日記同居進行時。

對自己被五條悟拎著走這一, 與謝野反抗無果,只好放棄。

和大倉燁子約定碰面的地點比較偏僻,人煙稀少, 周圍十分安靜。再加上, 十四歲的與謝野接下來是要“行蹤不明”的,和大倉燁子的碰面也需要進行保密。所以離開的時候,五條悟既沒有走大倉燁子離開的那條路, 也沒有原路返回,而是挑了一條根本沒人走過的路。這個上天入地似乎無所不能的家夥, 仗著無下限術式,直接帶著與謝野從空中過。

從空中掠過的時候,與謝野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要真的放他下來, 那他確實是走不了的。

與謝野腳不沾地, 整個人的重量都交給了拎著他的五條悟。只要對方一松手, 他絕對會臉朝下砸在地上。

這無疑是一個讓人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視線被迫降低,幾乎與半人高的灌木平齊。草木罅隙間篩過幾縷細細的光,樹影和風將他包裹起來。

被人帶著速前進狀態下,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模糊成條狀,視野不甚明晰, 讓與謝野覺得這種時候閉上眼睛好像也沒什。

他聽著風在耳邊呼呼拂過,衣料摩擦沙沙作響, 蟲鳴清脆悠長。

精神一松, 疲憊和倦意洶洶如潮湧, 浪花一朵卷著一朵, 嘩啦啦地沖刷著他的大腦。也不知道什時候,他的意識就被卷進黑暗中,陷入沉眠。

五條悟余光瞥到, 停下腳低頭瞅了一眼,忍不住嘟囔:“這也能睡著……”

嘀咕完,腿剛剛邁出去,他不知為何又頓住,將與謝野撈起來,扛在肩上調整了下姿勢,這才接著趕路。

與謝野這一睡,再醒來已是第二天。

日上三竿,遮光性良好的布藝窗簾卻沒放一絲光亮進房間。要不是床頭放了個電子鐘,與謝野甚至會以為這兒仍是晚上。

電子鐘旁放著五條悟留給與謝野的便簽紙,和與謝野簡單交代了一些。字跡有些潦草,來是走得匆忙。

雖說還是學生,五條悟也是真的忙。以至於他昨晚剛把與謝野帶回公寓,緊跟著就接到了夜蛾正道的奪命連環call,不得不趕回了學校。

世家有世家的傳承和家學,作為禦三家子弟,五條悟其實是用不著就讀咒術高專的。就算他真的想去體驗一番上學的樂趣,按某些人的想法,他也該就近就讀於京都分校。因為禦三家的老宅——包括五條家——就位於京都這個被稱作咒術聖地的地方。

可五條悟像是那種循規蹈矩的家夥嗎?那必然不。他就像一只自由的飛鳥,沒有人能拘得住他。

京都分校的校長是他討厭的保守派,於是他二不說就跑到東京分校來報道了。

咒術高專位於市郊,地處偏僻,學生們基本都是住在學校宿舍的。如今還是三年級生的五條悟,自然也不例。

不過在與謝野新身份出來之前,五條悟是不可能將人帶到咒術高專去的。而五條家位於東京的宅邸又太過紮眼,所以他便將與謝野帶到了自己來東京後買的公寓中。

不過他一年四季都挺忙的,被評定為特級咒術師後尤甚。久而久之,這間公寓就閑置了下來,也少有人知道他在這兒還有一處房產——這倒是方便他暫時將與謝野藏起來了。

公寓許久沒有住人,到處都是落灰。與謝野起身一,房間的地板上還留著一串十分明顯的腳印——五條悟留下的。

與謝野洗漱完,在廚房裏找了找,翻出一袋賞味期只剩下幾天的麥片,燒了點開水就著,敷衍地填飽了肚。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與謝野都是要“失蹤”的。以防萬一,他甚至都沒有拉開公寓的窗簾,掩蓋了自己身影的同時,也將陽光盡數擋在了面。

在安靜又昏暗的房間裏,人一閑下來就忍不住胡思亂想。

想到十年後、想到丟在那邊的項鏈、想到變成咒靈的立原……

想到常暗島、想到殘酷慘烈的戰爭、想到因自己獲救也因自己在地獄中掙紮的士兵們,還想到了自己帶著詛咒的術式效果……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去摸脖上的項鏈,卻次次都摸了個空。趴在桌上的與謝野忽地直起身,晃了晃亂糟糟的腦袋,覺得不能這下去了。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他幹脆挽起袖做起了清潔。畢竟,在大倉燁子聯絡上他們之前,他是要住在這個地方的。雖然不知道住多久,收拾幹凈些自己也能住得舒服點。

公寓不小,需要打掃的地方自然多了去。與謝野忙起來就忘了時間,等回過神來,竟然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這個時間,出了趟短差的五條悟已經解決完棘手的詛咒,坐在回程的車上閉目養神——畢竟一晚沒睡來著。

不間斷維持無下限術式的運轉是很燒腦的,就算反轉術式可以時刻保持大腦的鮮活,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感到疲憊了。停下是不停下的,只能說慢慢適應,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