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香氣(補更)(第2/3頁)

三皇子面上怒極,起了一層薄紅:“說罷,你想住在哪個帳子裏?”

鐘念月指了指不遠處的青色頂的帳子:“那個。”

三皇子咬牙切齒:“那便是你的了。”

鐘念月一提裙擺:“多謝。”說罷,便帶著香桃轉身走了。

儼然就是拿他當個工具使?

三皇子陡然意識到這點,登時面容更扭曲了。

小太監戰戰兢兢地提醒著他:“殿下,許多人瞧著呢。”

三皇子這才整了整神色,咬牙道:“難怪近來也不見太子與她混在一處了,怕是太子也招架不住她。”

小太監想了想,輕聲道:“鐘姑娘出身,實則不低。”

三皇子氣得臉更紅了,扭頭就走。

“吵起來了?”高淑兒這邊驚訝出聲。

“像是。三皇子的性情確實……不大好說話。”

“怎麽不說是鐘家姑娘性情乖張呢?”

一時卻是誰也沒有接話。

這……真要論起來,還是三皇子性情多變的名頭傳得更遠些。

鐘念月到了青色帳子裏,裏頭床已經鋪好了,只擺了幾個圓墩,一張小案幾。出行在外麽,到底不比家中布置得妥帖。

鐘念月也並不挑剔,挨著圓墩坐下,再卷起帳子一旁的小簾子,便能瞧見湖岸的風光,視線不受半點阻隔。

湖岸的對面,還隱約可見高低錯落的樹木,披著半身的霜雪,上面冒出一點綠綠的尖兒。

“這裏一定很適合冰釣。”鐘念月喃喃道。

香桃縮了縮脖子:“不會冷麽?”

“多拿幾個手爐就不冷了,走……拿手爐去。”鐘念月說著便起了身。

香桃連忙跟上,道:“咱們馬車裏只有一個呀姑娘。”

“去別處拿。”

“哦哦。”香桃應著聲,又道:“姑娘拿三皇子真有辦法,奴婢瞧他臉都氣紅了。”

掀了簾帳出去。外頭已經在生火架鍋了。

禁衛們推著車馬停住,只見那幾架車之上,都放著高高大大的……似是籠子?外頭都用黑布罩住了。

鐘念月扭頭瞧了一眼,隱約好像聽見了撕扯的聲響。

像是撕爛了什麽皮子……

這會兒眾人都已經安置下來了,各自在帳中歇息,或者收拾帶來的行李。

鐘念月從帳子後頭繞上一圈兒,便繞到了中間的大帳前。

門口把守的禁衛認得她,低下頭道:“姑娘且等我通報一聲。”

鐘念月爽快地點點頭道:“去吧。”

這話音剛落下呢,裏頭的孟公公便隱約聽見了聲音,忙掀起了簾帳,道:“姑娘進來便是。”

雖是入春,但正值乍暖還寒的時候。

帳子裏依舊點了炭。

一進去便暖意融融。

這帳子裏十分寬闊,不僅擺有一床一榻,還有制式齊全的桌椅凳,兩扇屏風,兩邊還豎了人高的宮燈。

而晉朔帝就坐在那太師椅上,有人跪在他的跟前,似是正在回話。見有人進來,那人也並不敢擡頭。

鐘念月福了福身:“陛下。”

隨即才出聲問:“咱們一會兒去冰釣麽?”

孟公公笑道:“哪裏是自個兒釣啊?姑娘瞧見外頭那些籠子了麽?”

“嗯?”

“裏頭裝的是鷹。”

哦。

鐘念月這一下便想起來了。

滿蒙等遊牧民族,視海東青為最高圖騰。所謂海東青,在他們看來是萬鷹之神。像元、清時,每逢春獵,便要用海東青獵取天鵝。

只是漢族帝王將之視為野蠻鄙事,垂拱不下堂,以致體魄衰頹。

大晉卻也有這樣的習俗。

難不成祖上也有塞外的血統?

鐘念月驀地想起來,早前有一回,她在宮裏撐得吐了,晉朔帝匆匆而來,身上著的是勁裝,便像是剛剛才從演武場上下來。

這樣倒是極好的。

上至帝王,下至將士,都能尚武而不懈怠,大晉自然便能安安穩穩多過上幾代。

鐘念月對大晉的了解還是不夠多,不由出聲問:“這鷹也能捕魚?”

“能,還是捕魚的好手呢。”孟公公道。

“那何時開始捕獵?”鐘念月又問。

這次答的卻是晉朔帝,他道:“再等半個時辰。”

鐘念月伸出手來:“那多給我幾個湯婆子,我且先睡一會兒去。”

宮人忙轉頭去瞧晉朔帝。

晉朔帝點了下頭:“莫睡久了,免得晚間輾轉反側也入不了眠。”

鐘念月:“那無妨,陛下拿一本書與我念上幾句,我定能睡著了。”

晉朔帝:“……”

孟公公滿臉哭笑不得。這真是在陛下跟前,將不學無術說得最是坦蕩大方的人了。

那跪著的人都不由悄然擡了下頭,只是到底沒敢往鐘念月這邊看。

鐘念月徑直走向那屏風後的美人榻,嬌聲道:“公公,將床上的被子搬來給我睡罷。”

便如她當年在清水縣時,因著屋裏冷,於是登門白嫖了晉朔帝那松軟暖和的大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