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貼畫(入V第一更...)(第2/3頁)

為何不見人?

是父皇另有打算,還是不想叫人看見了鐘念月?

祁瀚心頭重重壓著一塊石頭。

他有些說不出的焦灼,乃至於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他總覺著仿佛有什麽事,徹底脫離了他的掌控,朝著一個不可預料的方向去了。

接下來這一日,縣令的府上所有人都知曉了,晉朔帝抱下馬車的那名少女,是何等的備受寵愛。

每日送去的膳食,是晉朔帝親手擬的單子。

還有那些從城中搜羅來的有趣玩意兒,如流水一般送入了那屋中。

縣令越發放了心,待這位見不得面的姑娘也就越加上心了。

他坐在廳中,命人將食物呈上來,沖大皇子笑道:“此物是那位姑娘點了名要吃的,不似咱們這邊的吃食,嘗著很是新鮮,大皇子且嘗一嘗?”

大皇子卻驀地打翻了那碗碟,沉著臉站起身來,一言不發。

他都不曾從父皇這裏享過這般溫情。

“什麽那位姑娘……我從前都未見過她,只怕是路邊撿來的不知道什麽玩意兒,這等卑賤之身,也妄想……”

大皇子話還沒說完,太子驟然起身,擡手便是一巴掌。

祁瀚咬牙切齒:“你住嘴。”

縣令一下傻了眼,手忙腳亂正待勸一勸。

大皇子卻已是怒極,一下撲在祁瀚的身上,二人拳腳相加,就這樣打起來了。

這二人打得不可開交,等侍衛來拉扯時,他們見那縣令還傻站在一旁。

好端端的,提表妹作什麽?竟敢讓表妹擔這樣的名聲!

祁瀚陰沉沉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按著縣令也是一頓打。

大皇子冷笑一聲,倒也看不慣那縣令這般狗腿,言語間捧著那姑娘,上去也是一頓打。

縣令渾然不知,為何戰火燒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時抱頭不顧腳,抱腳又顧不得頭,連聲:“哎喲哎喲……”

侍衛:“……”

這廂屋子裏,晉朔帝疊了手中的紙,置於燭火上燃了。

他頭也不回地問床榻上的鐘念月:“今日晨間醒來,為何又哭了?”

鐘念月的身體今日又好了許多,她正懶怠地倚著靠枕,光明正大地享受著皇帝才有的待遇,一邊喝茶,一邊玩貼畫。

她聞聲不由歪頭:“我哭了?”

“嗯。”

不止是又哭了。

這回還哭得極是傷心,揪著他的領子,像是氣都喘不過來。

他便只有按住她的背脊,輕輕撫去,可怎麽也撫不住淚水。

誰也不曾這樣不識趣,在他跟前哭起來就沒個頭尾。

還非要揪著他不放。

於是晉朔帝頭一回這樣哄不住一個人。

“想爹娘了吧。”鐘念月低聲道。

晉朔帝曾聽惠妃提起過,鐘念月的母親萬氏每年入冬,便要去寺廟中住上一段時日,如今還未回來呢。

這鐘大人又整日忙於刑部的事務……

晉朔帝起身走過去,坐下。

小姑娘剛貼完一幅畫,便隨手一指,問他:“陛下覺得如何?”

晉朔帝掃了一眼。

只是往那幅畫上貼了些紅梅,余下便是白紙一張。

不過瞧著瞧著,還是有幾分意境的,便好似有人從雪地行過,不多時,地面的腳印被雪覆蓋成一片,只余下路旁的幾點紅梅。

透著又空又冷寂的味道。

晉朔帝:“不錯。”

這貼畫難度不高。

鐘念月將它隨手往晉朔帝跟前一送,道:“那便送給陛下吧。”

孟公公心道,您倒是真會借花獻佛呢。

貼畫這玩意兒,還是陛下買來給您解悶的呢。

但晉朔帝眸光微動,還是收了下來。

鐘念月又問:“陛下有賞賜麽?”

晉朔帝:“……肉是吃不成的。”

鐘念月:“……行叭。”

晉朔帝:“朕賞你別的。”

沒一會兒,便有宮人從縣令那裏捧了一顆東珠來獻到了鐘念月的面前。

縣令這會兒還哎喲哎喲地躺在床上喊疼,卻偏偏那位姑娘又要他的東珠,他能如何?他只能獻上了。

陛下既然派人來了,便說明對他手裏有些什麽,沒準兒都一清二楚了。

縣令艱難翻了個身,只覺得眼下局勢倒也並非那樣樂觀了。

原本他將大皇子哄得好好的,如今好了,太子一來……大皇子便和太子對他來了一套混合雙打,實在倒黴!

這廂晉朔帝捏住了那顆東珠,低頭瞧了瞧鐘念月的發絲,晉朔帝溫和笑道:“該打個簪子出來。”

晉朔帝溫柔得有些怪異。

但想想,她是替皇帝擋了災,這樣倒也不奇怪了……

鐘念月是不要什麽簪子的。

最後她手裏拿了好幾顆東珠,在床上玩兒撞珠,孟公公還陪著玩了幾回,搓搓手道:“可惜奴婢手裏銀子不多,不然就陪著姑娘玩個大的。”

若是縣令見了他那珠子咕嚕嚕滾來滾去,被當作小球玩,只怕心疼得要活活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