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珍寶(是嬌氣得厲害...)(第2/3頁)

“太子分明只撿了有利他的來說!”三皇子插聲道,那張如玉面容都生生氣青了。

祁瀚輕嘆道:“我知三弟心中憤懣,便一聲‘二哥’也不稱了。”

三皇子:“……”

“祁瀚!”三皇子怒喝道。

莊妃心間一顫,匆忙跳起來當先喝住了自己的兒子:“你目無兄長,還不住嘴?”

皇家子嗣,誰不為那權利爭鬥?

這鬥,要鬥得隱晦聰明。

連直呼姓名都擺在陛下眼前了,那不是擎等著被罵蠢貨嗎?

祁瀚轉頭看了一眼鐘念月。

他那表妹弱柳扶風一般,坐在凳子上不言不語。可她在父皇跟前都絲毫不怕……她是為了我,是為了我,沒錯!

祁瀚越想越覺得是如此,因而他將背脊挺直,大著膽子擡頭朝座上的晉朔帝望去。

祁瀚道:“且說砸中了三弟後,三弟站起來就要吩咐身邊的人替他教訓表妹……表妹也是被嚇住了吧,這才膽怯地舉起了凳子,誰曉得一砸就砸中了三弟……”

晉朔帝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然後轉頭又看了看鐘念月。

她不知何時又悄悄從孟公公那裏,摸走了一個手爐。那手爐不大,但於她來說,似乎是沉得厲害,於是兩手一齊捧住了。

通體黝黑的手爐更襯得她手腕纖細瘦弱……

倒是叫人無法想象,她怎麽舉起凳子來。

莊妃忍不住插聲:“那可是皇子,怎麽能對皇子動手……”

晉朔帝掃過三皇子,心道,這副模樣倒也的確鎮不住人。

連小姑娘也不怕他。

晉朔帝不理會莊妃,隨手點了個人,問:“可是如太子所說?”

那人結結巴巴,幾不成句:“是、是……”是這般,就是鐘姑娘砸三皇子那一下,也著實嚇人,這哪有臣民敢砸天潢貴胄的呢?

他結巴半天,沒等他把後面幾句話憋出來呢。

祁瀚一拱手:“兒臣說完了。”

“心胸狹隘,目無兄長,以勢欺人。”晉朔帝一連說了幾個詞,他的語氣並不重,可落下來,就成了重重砸下來的大山,頃刻間就將三皇子壓垮了。

晉朔帝淡淡道:“連君子都算不上,又做的哪門子的皇子?”

這話實在有點重了,三皇子嚇得滾出了淚珠。

莊妃咬唇提醒:“陛下,皇兒……到底是受了傷……”

“若無善後的本事,卻偏要先起那個頭。”晉朔帝頓了下,“高炳教你的便是這些?”

三皇子面上又羞又怕,身形往下一跌,跪在那裏,不敢動了。

鐘念月悄悄吐了口氣。

晉朔帝的確是有些嚇人,哪怕他面容溫和文雅,可骨子裏的強勢冷酷是掩不住的。

不過高炳不是太子的老師麽?

鐘念月一下想起來,她剛進到國子監的時候,好像正聽見三皇子同旁人炫耀來著,說高大學士要為他授課了。

有那麽一瞬間,鐘念月幾乎都要以為,晉朔帝是在逗著自己的蠢貨兒子玩兒了,順便再把妄圖站隊的高炳狠狠踹了一腳。

高炳是太子師,到三皇子麾下,自然不被信任,同樣,他也怕不被信任,更怕被太子記恨。

這回事件一出,不管高炳教了幾天三皇子,挨這麽一下責罰,師生隔閡自然更深了。

那還玩兒個屁呀?

啊,反正都不關她的事。

打得好!打激烈點!

太子打死最好啦!

鐘念月忍不住懶洋洋打了個呵欠。

這邊氣氛正緊張著呢,見她像是困了,孟公公又是好一陣哭笑不得。

晉朔帝倒也沒只罵三皇子,太子也得了一句:“上行下效,兄長若是沒有帶好頭,又如何指望弟弟恭敬?”

如此各打三十大板,只不過三皇子被打得尤其重一點。

祁瀚躬身應了,言之鑿鑿說自己定然好生檢討改正。

三皇子還傻跪在那裏不動。

鐘念月都禁不住歪了歪頭。

這三皇子又惡又蠢,祁瀚和他站一塊兒,都算矮子裏拔出了個高子。難怪祁瀚做男主了。

“下去罷。”晉朔帝大概並不喜歡處置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眼睛也不眨地就讓他們滾了。

鐘大人卻是沒能插上幾句話,便這樣結束了。

他這張素來古板正經的臉,此刻卻用盡了渾身力氣沖女兒擠眉弄眼,指望著她趕緊和自己一塊兒悄然退場。

而這廂鐘念月把手爐塞回給孟公公,還道:“公公,裏面點的什麽?怪香的。”

答話的卻是晉朔帝:“點的是沉水香,攏在手中,就會將袖子也染上香氣。”

鐘念月忙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袖子。

晉朔帝盯著她因為低頭而露出來的腦袋頂,又掃過她發髻邊上顫顫巍巍的花枝簪。

晉朔帝問:“困了?”

鐘大人皺著眉,開始深思,在這大殿上聽陛下訓人,卻聽得犯起了困,這算作禦前失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