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哥哥(好一個氣血上湧...)(第3/4頁)

惠妃頓時好一個氣血上湧。

不。

我沒有。

我沒有叫你去讀書!

當朝女子也可讀書,六歲就可入私塾。尤其貴族子女,若是家裏有意的,早早就能送入國子監讀書了。

男子要考學,而女子學到十四五歲,便也不再學了,這時候才開始分男女大防,於是返家準備親事。

那國子監裏多少的王公貴族……就怕鐘念月一入學,看得花了眼,哪裏還記得什麽表哥?

光是想到這裏,惠妃就覺得眼前一黑,直想昏倒算了。

錢嬤嬤也不曉得惠妃的真面目,聽了鐘念月的話還老懷大慰呢。

只有那窮人家才覺著女孩兒書讀越少才越好。

這世家貴族,哪有這樣認為的?不說入國子監罷,家中講究的,還會特地請些名儒來教導女兒。這有了滿腹的學識,見識廣遠,那些高門方才爭著求娶呢。

等鐘念月又讓秋禾背著她出宮去,錢嬤嬤也不覺得自家姑娘驕縱了,反而激動得要抹淚呢。

“姑娘長大了,姑娘長大了……”她反反復復這樣說。

香桃不懂得這和長不長大有什麽幹系,反正姑娘開心,那她也開心了。

只有秋禾滿頭大汗,一顆心沉了又沉。

回去的路上,倒是沒再碰見龍輦了。

卻是撞上了太子。

祁瀚一步上前,等看清秋禾把鐘念月背在背上:“……”

祁瀚:“表妹。”

鐘念月:“嗯?”

每回鐘念月從他母妃那裏離開,都會纏他纏得更緊。

祁瀚等了一會兒,卻沒等到鐘念月再開口。

倒是秋禾兩股戰戰,像是快站不住了,望著祁瀚的目光充滿了痛苦。

祁瀚:“……”

祁瀚:“母妃今日與你說了什麽?”

鐘念月張嘴便是:“說錦山……”

秋禾嚇死了,連忙道:“沒說什麽呢,惠妃娘娘只是問了幾句姑娘身體如何了,又說了,說了改日要請錦山侯陪著姑娘玩兒呢。”

祁瀚面色有點難看。

什麽錦山侯?

怎麽還要叫這人陪著鐘念月玩?

鐘念月懶懶打了個呵欠,道:“嗯,表哥,我先回府了。”

秋禾恨不得背著人健步如飛,當即就坡下驢,連聲告退。

祁瀚:“……”

祁瀚目送著他們走遠,心中滋味兒不是個滋味兒,反正就復雜得很。

鐘念月這回出來,沒有纏著他。她沒有和他多說一句話。還有什麽錦山侯……他母妃怎麽了?

祁瀚張了張嘴。

小太監見他神情不大好,不由怯怯出聲道:“殿下心情不大好,是不是奴婢方才在上書房說錯什麽話了?”

祁瀚當然不會接這句話,只垂眸道:“方才……忘記同表妹說,給她剝了許多松子了。”

小太監聽得傻住了。

殿下真、真要哄這鐘姑娘了?

鐘念月歸家時,鐘家的大公子正巧回來了。

她頓住了腳步,在花廳裏坐下,一邊捧著茶盞喝,一邊道:“將我哥哥請過來……”

下人們以為自己聽錯了。

鐘念月很少問起自己的兄長,對兄長畏懼多於親近。這都是因為大公子太像老爺的緣故。

姑娘與老爺也不親近。

今個兒怎麽、怎麽……

不等鐘念月再開口,香桃就扭頭道:“還愣著作什麽?姑娘不是說了麽,去請大公子來呀?”

小廝愣愣點頭,忙轉身去了。

鐘隨安聽見底下人傳話時,也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要見我?”

“應當是的吧,公子,這……”小廝為難地望著他。

書童聽完,倒是為公子心生了不悅。

公子這樣累,做妹妹的怎麽好叫哥哥去見她呢?

鐘隨安的確是累了,眉間還嵌著一絲疲色。

他問:“今日姑娘去何處了?”

底下人答:“去宮裏了,好像是惠妃娘娘請過去的。”

鐘隨安目光一閃。

是為著太子的事?她難不成是被太子氣哭了?

到底還是親生的妹妹。

鐘隨安年幼時,還曾有過一點兄長愛護之心的。

鐘隨安:“走罷。”

等到了花廳裏,他一眼便瞧見了座上的鐘念月。

她今日打扮得也毛絨絨的,梳著垂下來的發髻,還顯得乖巧可愛了幾分。

鐘隨安垂下眼眸,心道,若是她一會兒哭了,他還真不知曉該要怎麽辦……

“哥。”鐘念月脆生生喚道。

鐘隨安怔了片刻,走上前去,便被鐘念月塞了個東西在掌心。

那東西柔軟,巴掌大,下面墜著穗子。

鐘念月睫毛輕顫,像是有幾分怯怯,但動作又大膽,她道:“這是我親手做的,送給哥哥了。”

鐘隨安低頭一瞧。

那掌心托著的,卻原來是個荷包。荷包上的走線並不高明,甚至有些歪扭,只隱約瞧得出是繡了個什麽鳥。用色倒是漂亮的,五顏六色湊在一堆,很是喜慶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