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禮經魁預定(第2/2頁)

《春秋》房那邊的情況也差不多。

剩下兩場的考試內容不被重視,考得好錦上添花,考得不好也無所謂,只要別把公文格式寫錯、不出現常識性錯誤即可。

主要還是閱卷工作時間太緊,根本沒時間細看剩下兩場的答卷,而且那些公文和策論也很難分出孰優孰劣。

到了二月二十五這天,各房把批好的朱卷全部呈上,提調官也把考生的墨卷送來。

房官們要給朱卷、墨卷對號,對不上號的一律不取。

墨卷朱卷加起來七千多份,明代又沒有電腦檢索,需要在堆積如山的卷子中,找出相同序號的進行比對。

號數對了,還要對比朱卷和墨卷的內容,一旦發現內容不同,那就按作弊來棄置不管——如果是謄卷官抄錯的,那考生只能自認倒黴。這種情況很少發生,因為謄抄階段就需反復比對,但也偶爾有考生躺著中槍。

主考官和副考官,根本來不及仔細閱卷,大部分時間都花在追認房官送卷的相關手續上。他們的職責不是取最好的卷子,而是確定取中的卷子不出錯,一旦出錯就前途盡毀。

“伯安兄為何不薦此卷?此生很可能被主考判為禮經魁。”溫仁和指著王淵的卷子問。

王陽明跟溫仁和關系不錯,知道對方為人正直,也不刻意隱瞞,只苦笑道:“非不薦也,乃避嫌也。”

“避嫌?”溫仁和不解道。

王陽明解釋說:“此卷考生,極有可能是我在貴州收的學生。他的文風非常鮮明,一看便知,所以我不能做他的房師。”

溫仁和驚訝道:“伯安兄只在貴州謫居一年多,居然教出這等優秀學生!”

“此子今年才十六歲,準確來說,還有一個多月才滿十六歲,”王陽明頗為欣慰地笑道,“而且我教他的時候,他剛學完《四書》。我離開貴州的時候,他的《禮記》也只能算粗通,沒想到此時居然大為長進。我以為他三年之後才能考會試呢。”

“此神童也!”溫仁和贊嘆一句,笑道,“既然伯安兄不薦,那就便宜我了。該當我成為此次會試禮經魁的房師!”

會試跟鄉試一樣,也要選出五經魁,會元就是五魁首,因此前五名必然本經各自不同。

王淵的答卷只能算優異,按理說,能排進前一百名就不錯了。他若被選為禮經魁,全憑把王陽明的講課內容搬到答卷上。

那幾句話跟心學有關,但沒有脫離程朱理學的範疇,是王陽明在理學基礎上獨創的,溫仁和的評語直接是:“令吾茅塞頓開!”

能讓閱卷官茅塞頓開,如果不能被選為經魁,那還有哪個考生有此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