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這是在宮裏,還望沈大……(第2/2頁)

皇帝這話固然是對的,但其中原因卻不單單如此。當年他南巡被刺殺時,若無平陽侯在,怕也撿不回這一條命。他登上皇位時又親封了平陽侯的爵位,如今轉眼又來一招狡兔死、走狗烹,不免會失了人心。

若將這平陽侯之爵直傳給溫承奕,便是恩威並重了。

太後聽了不免笑了笑,說道:“哀家瞧著,他倒真和那丫頭般配的。”這話,她也是見皇帝方才對溫承奕松了口,如今才敢說出來。

“什麽般不般配的?她才從狼窩裏脫了出來,便又把她扔去虎穴中!”皇帝歪了歪身子,不以為然。

“哀家知曉你舍不得她,可她後半生終究要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才是,要麽那滿腹心事,屆時她尋誰說去?”

“怎的就不能與朕說了?”

太後聞言又笑著問他:“若你先去了呢?她一個人又該如何?再說了,你怎就知道溫家世子是虎穴不是福窩了?”

“您這般的質問,兒子連個答話的空隙都沒有了。”

提及孟妱,皇帝臉上的陰霾才漸漸散去,也同太後玩笑著說著。

***

寶華殿的宴席散了,孟妱便自往宮外走去,她漸漸放快了腳步,雖心知在宮裏尤其還在這樣寬大的宮道上,應不會有什麽事,卻還是覺著身後有人跟著一般。

終於,在一個拐角中她先閃身躲了過去。

聽著腳步聲漸近,她正要瞧瞧是誰時,卻迎面與沈謙之撞了個滿懷。

一整場宮宴,他的目光總不由得時不時落在孟妱身上,直至散席,見她走了,便也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總覺著看著她,便甚是心安。

一轉角見人不見了,便快步匆匆的尋了上去,卻不料撞了那人,未免她摔著忙大手將她腰攬住了。

“懷儀……”

許是吃了酒的緣故,他又大著膽子喚起了她的封號。

“這是在宮裏,還望沈大人自重。”孟妱蹙起眉頭,欲將他推開,卻見他雙臂如鐵一般,任她怎麽推搡都毅然不動。

“……我只想在看看你。”他意識到懷中人的不悅,忙將她放開解釋道。

“現下沈大人已看到了,我可以走了麽?”她甚少見沈謙之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若說心中絲毫沒有觸動亦是假的,可如今她清楚的知道,什麽於她才是最重要的。

孟妱神色淡漠,話語也未留一絲余地。

良久,沈謙之低啞著聲音道:“好,我看著你走。”

沈謙之眼見孟妱的身影越來越遠,他才緩緩低下了眼簾。

“大人。”身後響起衛辭的聲音,他才定了定神,不疾不徐的回過身去了。

“宮外的快馬已備好了。”衛辭見他神色不大對,卻也不敢問,只回稟了正事。

沈謙之這才想起他今日要往京兆府獄中去一趟,點了點頭,便大步朝宮外去了。

因時間緊急,他便讓衛辭將馬車改為了快馬,不多時便到了京兆府獄。

沈謙之一面拿出腰牌亮了一瞬,一面徑直往裏走去:“提審肅毅伯之女李縈。”

獄差見是內閣的牌子,雖未見過沈謙之也忙往裏讓著,一臉諂媚道:“大人往偏廳稍候,小的這便去知會我們頭兒一聲。”

“還不往審訊房帶路!”見沈謙之臉色鐵青,衛辭忙在一旁補充道。這幫子人拍馬屁也不瞧瞧時機,明明這人臉色難看的能吃了人一般,還不要命的往上撞。

衛辭嗓門又大又粗,驚得那人忙忙的往前帶路。將他們二人安置好,便將李縈提了出來。

李縈是被獄差推搡著拿進審訊房的,但見著沈謙之後,便即刻雙眸放亮起來,“嘉容……”

沈謙之未作聲,只墨眸往他對面的木凳上瞥了一眼,示意她坐過去。

“嘉容……我不是的,我不是有意殺人的。我是見了你的信,見了你的信才會出去的。接著,便在那個屋子裏遇見了那個男人,他……”

李縈面色痛楚,似是在回憶什麽很可怕的事情。她話裏話外都在暗示,一切皆是孟妱所為。

“李縈,你難道不認識柳湘?”沈謙之站在李縈座前,居高臨下的瞧著她,冷冷的問道。

李縈心內微微顫了顫,卻終是開口道:“不認識,或許……我從前認識?”

不知為何,她覺著沈謙之的眼神令她害怕的緊,只避開他淩厲的目光,只得輕扶著額,低聲吟道:“我該認識他麽?頭好疼。”

沈謙之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麽一般,他雙手撐在案角兩邊,霎時拉近與李縈的距離,再次開口問道:“你當真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