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介紹一下,這位叫邵千河……(第2/3頁)

真實的世界裏,原來是有她的容身之處的。

逼迫她偷盜的壞人在她提供的信息下落網,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會被自己馴養多年的狗反咬一口。她親手粉碎了困住她的囚牢,接著被送往了福利院。

她並沒有親生父母的記憶,打她記事起,過的就是那樣朝不保夕的日子。警方核實了這些年間失蹤兒童的登記備案,沒有人在找她。

也就是說,她極有可能是被遺棄的小孩。

因此,福利院是她唯一的去處。

來到福利院的第一天是夏末的傍晚,蔥郁的樹梢上有昆蟲在叫,比她還小的孩子們在院子裏收起皮筋,大喊道開飯啦。

她生怕沒有自己那份,跑得比誰都快,吃飯時也比誰都猛。

畢竟在她從前生存的世界,吃飯就是一場角鬥。

她甚至總結出了一套吃飯的格鬥技巧:一定要挑饅頭和米飯,先把最能果腹的吃進去,沒空細嚼,趕緊生吞,這樣消化下來能撐好久。

於是剛來福利院的第一天,她生怕別人搶吃的,把自己餐盤的食物不要命地往自己嘴巴裏塞。

其中有一條小魚。她從沒吃過,覺得好稀奇。更著急一口吞下。

搶到食物的幸福感倉皇過去,喉嚨像吞下了一柄刀片,隨著吞咽切割她的喉壁。

這比她生吞饅頭時痛多了。

那次之後,姜蝶就發誓,她再也不要“自殺”,以後見著魚就繞道走,絕不會主動點它。

但是今晚,姜蝶破例了。

因為她還記得,那是蔣閻在泰國時說過最愛吃的菜。

她想了解他的喜好,也願意去嘗試他愛吃的食物。

等菜的功夫,幾乎都是盧婧雯和文飛白還有姜蝶在聊,她一直用余光偷瞄他,越發捉摸不定。

如果他真對自己有稍微一點的動心,不該從下午到現在都這麽愛答不理。

可他又特意從開場的舞台下跑出來帶自己進去,雖然是因為有一張報廢的票……

這人怎麽這樣啊。姜蝶惡狠狠地撕開竹筷,假裝它是蔣閻的內心,能這麽簡單粗暴撕開就好了,一覽無余,不用再東猜西猜。

夕陽沉墜,夜色籠罩。排擋沿路燈火,越來越多人入座吃飯,位置顯得不太夠,幾乎每桌都在拼桌。姜蝶他們那桌也沒能幸免。

老板又帶著三人走過來,問能不能拼一下。大家本來不太願意,結果發現打頭的男生是副會長常樂。其余二個女孩都面生,應該是他外校的朋友。

常樂驚呼:“哇會長,文飛白!太巧了!”

蔣閻點頭表示招呼。文飛白和常樂不是一個院系,但兩人也認識,文飛白沖著常樂擠擠眼睛,是男生間不需多言就能懂的調侃,仿佛在說一下子帶倆妹來蹦野迪,夠可以的啊哥們。

姜蝶卻在心裏翻白眼,因為她一眼就瞧見那兩人的眼睛粘在了蔣閻身上。

服務員搬來塑料椅子,本來松散的距離因為插入了負荷的人數變得擁擠。

姜蝶驟然屏住呼吸。

她的椅子和他的椅子,在調整位置過後突然緊密靠在一起。

而她稍一動作,裸露的膝頭就碰到了他的運動褲,兩者輕輕一撞。

她僵硬地停在原地不敢動,就這麽若即若離地靠在他的腿側。

這樣意外的觸碰是生活裏最常見的組成部分。搭一輛晚高峰的地鐵,擠到音樂節的前排,或者像之前在KTV裏給人讓路。普通得就像自己的左手摸到了右手,世界照常往前進行。

可偏偏有那樣特定的一個人,即便只是隔著布料,轉瞬即逝的觸碰,都感覺上帝憑空按下了休止循環符,將時間輪回在那短暫的兩秒內,不停地放大重演。

但有一種無奈是,被靜止世界的只有你自己。

他的世界依然一切如常。

姜蝶余光注意著蔣閻始終平靜的神色,沮喪地想他就是這樣的吧。

常樂三人入座,對面還空了一把椅子。

“我有個朋友在小舞台看,馬上過來。”說著他回頭,“嘿,就過來了……這兒!”

那人插著兜慢悠悠走過來,從鴨舌換成了漁夫帽,銀色耳釘也換了單只黑色的骷髏頭。

是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邵千河。

盧婧雯暗自拉扯了下姜蝶的胳膊,語氣帶著激動:“這人好痞帥啊,是我的菜。”

“文飛白就在邊上,省省吧你。”

兩人小聲耳語間,邵千河拉開椅子坐下,掃了一眼大家,調笑道:“老樂,你拼到了不錯的桌。”

“那可不,都是老熟人。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叫邵千河,是我們隔壁科大的,應該也是我們這裏年紀最大的吧,大四大前輩咯。”

常樂作為兩方唯一的交叉人,主動當起了潤滑劑。

介紹到姜蝶時,邵千河出聲打斷道:“她我已經認識了。”他盯住她的眼睛,“我們算認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