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鹽焗之貓 8 不喝嗎,都流出來了……

首先,邀請別人上自己的床坐一坐,這事就不太地道。

如果關系親密,大可以直接拽人上來;要只是表示禮貌,就應該添茶遞水。

可繆尋和他的關系恰好夾在不尷不尬的境地。等薛放真的坐過來,感到局促的反而是繆尋。

小鐵床嘎吱嘎吱響,不算結實的床板努力承擔著兩個人的重量。

繆尋磨了磨牙,滿嘴殘留著鹹腥的血銹味,腦子裏零碎閃過幾個混亂的畫面,全都是薛放低眉斂目任他奪取的樣子……

他越想,越是熱漲,手心發燙心頭鼓跳,眼神四處飄。

睡過一晚上,醒了居然一點也不餓,他好像抱著人家依依不舍嘬了一兩個小時,喝了個奶飽。

不,不對!什麽奶,差點被帶偏了……是血飽,血——

……啊啊啊更糟糕了。

一般只有結合後的夫妻在極端條件下才會互相喂血啊!因為——

鉀離子什麽的,唾液汗液和其他分泌液裏都有,親個嘴就行,就算是不大熟的一般同事,大不了事後說聲道歉,哪有人上來就跳過跳過再跳過程序,直接一步進展到喂血……

未結合的向導沒有人願意這麽幹的。

這絕對是被對方未來的哨兵知道後,會半夜怒氣沖天上門找他幹架的程度。

繆尋瞬間腦補了一個滿身肌肉的高大哨兵,霸道陰郁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透露著占有欲,一腳踢飛了他未來小窩的門,橫鼻子豎眼沖他喊:“就是你這個貓媚子!……”

“我對那種類型的哨兵敬謝不敏。”

“啊?”繆尋還沒回過神,順嘴問:“那要什麽樣的?”

薛放靠在床腳,注視著他年輕的側顏,淡懶地說:“心思單純,一看就透的。”

“……禁止看,看我的大腦!”

“你喊我上來坐,不拿點東西招待我嗎?”

“……一定要嗎?”

薛放揚起眉尾,“待客之道,就算是你的債主也別有失偏頗。”

“那好吧……”貓耳朵朝兩邊壓得平平的。

繆尋背過去,抱住枕頭拽下枕套,余光悄悄瞄一眼男人,同時迅速把手伸進棉花裏,摸出一小顆糖,攥在手裏,轉身閉著眼放在薛放手邊,飛快地說:“只有這個,愛要不要。”

住在集體宿舍的兇兇小獵豹,為了維持自己“超兇”的人設,連吃糖都要藏進枕頭裏,等半夜室友呼呼大睡才敢偷一顆出來含著。

真·哨兵是不可以苦了累了就想著要吃糖的!

而且,這也是年初從家帶出來的存貨了。

……從薛少爺家。

“喀嚓喀嚓”,繆尋聽到了撕開糖紙的輕微聲響。

他偷瞥一眼,薛少爺安泰地含著糖,靠在墻上閉目養神,仿佛吃的不是水果糖,而是什麽神仙丸子。

……居然真的吃了。

繆尋在心裏小聲嘀咕。

“還有嗎?”

繆尋馬上回答:“沒有了,就這一個。”

薛放輕笑出鼻音,“小氣貓。”

“才不是小氣!也不是——”繆尋忽然愣了愣,“……不是貓。”

薛大少爺說話的語氣,什麽時候開始這麽親近了?

不是那種表面的關心,而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的感覺。

以前,即便是私底下的薛公子,不論多麽溫和細致,卻從不會輕易表露自己真實的情緒。

或許是習慣了官場政界的做派,無意間就把習慣帶回家裏。

是個會疏離周邊的人。

發現少年怔怔注視著自己,薛放抿起唇,笑容中有一絲無奈:“你很敏感。”

能體察人的情緒,過度共情,對來說哨兵不算什麽好事。合格的戰爭機器應該越冷酷越好。

“你自己擦的酒精嗎?”繆尋問。

“嗯。”

“你是不是手滑把一瓶都倒了?”

“撒了半瓶左右。”

“怪不得……”繆尋抽抽鼻子,“你身上酒精味好重。”

臉色也很蒼白,眼裏泛著血絲,過度貧血困倦又頭暈,可能還有觸冷。

繆尋沒聞出其他味道,有些懷疑地問:“你昨晚睡在哪?”

薛放沒有說話,轉頭淡淡看了眼床前的椅子。隔壁的桌台上,還放著他的折疊式光腦,現在是待機狀態。

薛公子站在六個政治社團背後,間接操控半個星際。全年無休的活計,怎麽可能臨時擠出三天假期專門來看小愛寵,所以他當然是……瞞著容老爺偷跑出來的。

出來是出來,該處理的事一項不能少。況且,來初潮多少算件大事,薛放看繆尋睡了,就守在旁邊工作了一夜,回過神時天已經大亮。他找了醫療箱隨便處理一下牙印,邊喝茶提神邊等著人醒。

繆尋心裏別扭起來,“……這屋裏不是有床嗎!”

薛放倚在床柱上,“我不喜歡睡別人的床,有味道。”

繆尋脫口而出:“你就不會睡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