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敏捷力量

“乖孫, 你怎麽樣，還疼不疼？”

“乖孫，哎呦, 我的心肝哦，你怎麽這麽倔呢, 你怎麽……”

“唉……”

……

老人坐在衛良才的床邊，握著衛良才的手, 說一句話就要嘆一口氣, 她有心想要照顧孫子, 可總也照顧不到，這次還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衛良才感受著後背的疼痛, 掙紮著開口：“奶奶，我沒事, 你不用擔心我, 我想好好休息。”

“好好好，你好好休息, 我不打擾你。”老人嘆著氣，撐著床沿想要站起來。

“奶奶……”衛良才突然出聲, 喚回了老人, “奶奶，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們衛家出事……”

老人的手微顫，擡頭看著窗外：“就算真有那麽一天，我們也無能為力, 我們的路只有一條, 別無選擇。”

“要是有呢？”衛良才下意識問道。

老人低頭。

衛良才偏過頭：“我知道, 奶奶，衛家的祖訓我都記得，我再混，也不會做背叛的事，可是奶奶，我們家就沒有給自己留一條退路嗎？要是真到了無力挽回的地步，我們也只能帶著衛家幾百口人一起，束手就擒嗎？”

老人擡手，落在衛良才手上，輕輕拍了拍：“我看你是病糊塗了，這些話說來做什麽，你好好休息，奶奶不吵你了，乖乖的，接下來不準再鬧事了。”

說完，老人起身，一小步一小步，緩緩離開房間。

老人離開後，衛良才閉上眼，心裏說不出的委屈。

如果不是衛家的祖訓，他才不願意繼續留在這個破地方，這地方從上到下都爛了，還是神靈鎮好，不管是難民還是俘虜，都能在那裏過上好日子。

“少將軍。”門口突然探進來一個腦袋。

衛良才轉頭，看著對方探頭探腦的樣子皺眉：“旺九你幹嘛呢，鬼鬼祟祟的，有什麽事直接進來說，在門口那樣像什麽話？”

“少將軍，”旺九左右看了看，確認屋裏只有衛良才一個人，才拎著一個包袱進來，快步走到衛良才面前，“你看這個。”

“這什麽？”衛良才看著對方手裏的包袱。

“我也不知道，”旺九搖頭，“把東西送來的人說這是很重要的東西，而且還得親自送到你手上，我一聽就不簡單，這不，悄悄給你送過來了，對了，這裏還有一封信。”

旺九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封信，遞到衛良才眼前。

衛良才還沒有看到信裏面的內容，就看到了信封上的圖樣，一個簡簡單單的“神”，卻讓他渾身一顫。

“快，快打開！”他連忙說著，因為太激動，身上的傷還因此開始鈍痛，想來應該是之前剛好一些的傷口又裂開了，可他卻完全顧不得去注意自己的傷口問題，匆忙從對方手裏接過信。

信裏的內容比他想象中要簡潔許多，只是寫了對方聽說他受了傷，似乎還很嚴重，特意送了一些傷藥過來，希望能對他的傷口有效。

衛良才的傷是被杖責的，雖然傷口不像刀槍劍戟那麽粗暴，但也有不少隱傷，自然也有出血的情況。

他看到信上說送來的藥是止血的，頓時心生好奇，扒拉著包袱看了下裏面包好的一包包止血粉，立即趴下讓旺九給他撒藥。

“這樣不好吧？”旺九猶豫，怎麽也沒想到衛良才竟然這麽相信這個藥，連大夫都不看就讓他用藥。

“我說可以就可以，”衛良才側過頭，“快點，把我身上的繃帶解開，再把藥撒在我背上，動作要快，再慢點，我怕奶奶又來看我。”

旺九被衛良才催促著，實在沒辦法，只能伸手解開他背上的繃帶。

“少將軍，你要是有不舒服的一定要跟我說，我立即去找大夫，這要是你不小心出點事，老夫人肯定得罵死我。”旺九說著，動作也很輕，實在不敢用大力氣。

“行了，知道了，你動作快點，別磨磨唧唧的。”衛良才說著，突然感覺到背後傳來一陣撕扯的痛楚，就算是他，都忍不住“嘶”了一聲。

“少將軍，又流血了！這可怎麽辦？”旺九突然慌亂，差點就跑出去叫人。

好在衛良才回神把人叫住：“愣著做什麽，正好，快把藥撒上去！”

“哦，對對對，藥，可以撒藥，”旺九也回了神，從包袱裏拿出一包藥粉，顫抖著站在衛良才背後，剛打開，手一抖，整包藥都撒了下去，他頓時有些欲哭無淚，“少將軍，我這……”

衛良才也能大致感覺到背後的情況，後背的刺痛讓他更加清醒：“你別慌，還有不少呢，再拿一包，這次慢慢來，一點一點撒藥，沒事，別急，慢慢來。”

在衛良才的引導下，旺九總算穩定心神，再次打開一包新的藥粉，在流血的地方小心撒下，藥粉既覆蓋傷口，也不會浪費。

但即便是這樣，還是用了整整三包藥粉，才把衛良才背後的傷口全部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