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聞雁清的傷……
聞雁清的傷還沒有好全,徐靖的手也使不力。
縱使如此,他們今日也須得動身離開了,應城可不是什麽養傷的地方。
再不走,就怕就走不了。
聞雁清收拾妥當後便騎馬往城門口趕去。
今日天氣不大好,太陽不見了蹤影,天上的烏雲壓得極底,天都像是要塌下來了一般。
陰沉沉的天,讓人心裏隱隱泛起了一絲不詳之感。
還未走近城門,徐靖遠遠看著前面的景象,瞳孔一縮,猛得一拉韁繩,勒馬不再前行。
而聞雁清比他停得還要快。
徐靖臉色微變看向聞雁清問:“聞爺,怎麽辦?”
望著前面混亂的情形,他的心一個勁地往下沉,今日恐怕是出不了城了。
徐靖咬牙,心裏憋屈得難受。
他們進城這段時日,不僅沒有把應城的底探到,反而挨了一頓毒打。
徐靖的眼前又浮現出了那個女人的臉,美得驚人,但卻讓他狠狠打了個哆嗦。
聞雁清面無表情地盯著前面,目光深沉,神色難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良久他驀地低低一笑,臉上陰霾盡除。
徐靖一愣:“聞爺?”
聞雁清眼底蕩著清淺的笑意,他聲音極輕地說:“這樣的女子,真是生平僅見!”
說這話時,他的眼睛亮得嚇人。
那一聲近似呢喃地話,順著細風吹進了徐靖的而裏,若有似無。
他疑心是自己聽錯了,但見聞雁清的眼神,他又好似明白了什麽。
徐靖心底頓時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但還不待他說什麽,聞雁清調轉了馬頭說:“去府衙吧!”
徐靖一驚,他覺得不是他聽錯了,就是聞雁清昏了頭了。
還去府衙?這不是再送上門去再讓人打嗎?
那天的經歷他至今想來都覺得是個噩夢。
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看見阿青那張臉。
“聞爺,今日要是出不了城,咱們再緩緩。府衙就別去了。”
他滿臉糾結,眼巴巴地看著聞雁清,就差說求你了。
他現在手還沒好呢,這會兒聞雁清一提府衙兩個字,他就手疼。
不僅手疼,胸也疼,頭還疼。
聞雁清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走吧,我可不想被人拿刀子抓去。”
說完他一夾馬腹就往府衙去了。
徐靖帶兵雖不及郭槐勇猛,但向來以機靈敏捷而聞名。
聞雁清的話已經說得這般明了,他還能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看著越走越遠的聞雁清,又看了一眼城門口被團團圍住的馬車。
那駕車的人,不巧他正好認識,正是諸侯之一的留侯心腹。
而他記得隨他一起來應城的應該是留侯的三子。
徐靖閉了閉眼,無奈地調轉馬頭跟上了已經跑遠的聞雁清。
他們二人到時都不用自報家門,門口已經有人候在那兒了。
不用他們說什麽,那人就徑直引著他們進了門。
進了府衙後,他們被帶去了正堂。
正堂門口提刀站了兩個人。
這兩人打扮不似門口的衙役,瞧著倒像是城中的護城軍。
而正堂裏面已經有許多人在了。
他們個個臉色鐵青,看起來都應該是被挾持來的,所以氣得不輕。
其中大部分的人身上都帶著傷。摸著後腦勺徐靖都知道這些人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聽來的是一碼事,親眼見到的又是另外一碼事。
不得不承認,徐靖此刻被安慰到了。
起碼他和聞爺現在還好胳膊好腿地站在這。
而堂中的人,他放眼望去看個大概,至少有一半的人或是腿或是手被打斷了。
剩余還有瞎眼的,昏迷不醒的。能如他們這般好端端站著的,也沒幾個。
這些人重傷之人,又因堂中椅子有限,只能被迫慘白著臉坐在地上。
看起來好不可憐。
而他們的身份,徐靖大致也認得出。
有的只是普通的細作探子,有的是如留侯三子一般身份貴重的諸侯子嗣和謀臣。
但無論堂中眾人是何身份,此時通通都沒了往日的體面。
這邊徐靖不動聲色地將人一一辨認了個遍。
但他和聞雁清也是名聲響亮的,他們甫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眾人也是吃驚,這位竟然親自來了。
這邊正值眾人各懷心思時,在城門口被攔下的留侯三子極其心腹脖子上架著刀也被推了進來。
又過了約摸一盞茶的功夫,衙役又提著人進來了。這群人形容狼狽,渾身又臟又臭。
有人定睛一看,心下駭然,這些人赫然就是先前比他們先一步離開的人。
這些人一出現,堂中其他人頓時變了臉色。
想當初,他們幾方勢力入城時,心照不宣地互不打擾,你做你的,我幹我的,縱使在大街上撞上了,也裝作不識。
有幾人甚至私下裏還達成短暫的一致,商談了不少機密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