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春花謝時 29(第2/3頁)

慕子翎呼吸有些急促,對秦繹的動作十分意外,推阻了他一下:“不要在這裏。”

然而秦繹置若罔聞,根本不容拒絕。

桌案上的硯台、筆架“嘩啦”全掉了下去,慕子翎方才疊了幾折的宣紙也浸入了墨汁中,暈開染黑,逐漸看不出字跡了。

——那上面隱約是寫著“府君”二字開頭,接著便停住了筆。

似乎如何開口,慕子翎又十分猶豫。

秦繹許久都沒有來見過慕子翎,慕子翎只以為他這次格外冷漠用力,是因為忍了太久的緣故。

卻沒有想到是秦繹猶豫徘徊,卻終究從遊離的中端,回到了他們的對立面。

……

“好了罷?”

一個時辰後,慕子翎勉力推開壓著自己的秦繹,拉上已經滑到了肩膀下的衣物。

他微微喘息著走到一旁,勉強佝腰,撿起掉在地上的衣物。

他的身上弄得亂七八糟,腿上有青青紫紫的指痕。披上袍子了,脖子上還有一枚曖昧的吻跡。

留在冰冷的皮膚上,將露未露的。

慕子翎重新穿上外袍的時候略微蹙了一下眉頭——

他不喜歡在桌子上,他的腰不好。

秦繹一言不發靠在案邊,看著慕子翎的背影。

慕子翎的烏發散開了,鋪在袍子上,有一截略短的發梢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那是之前被秦繹剪走的一段。

這麽久了,慕子翎有次發現,隨口提起,秦繹一句話帶過,慕子翎竟然也沒有再問。

“王上,屋裏要生火麽,外頭要下雨了。”

門外,有仆從的聲音響起,一個人影輪廓投在紙門上,低低問。

秦繹沒吭聲,倒是慕子翎轉身看著他:“你今晚宿在這兒?”

他蒼白的臉上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潮,愈是冷淡的氣質,動起情來愈是勾人心魂。

慕子翎神色冰冷陰郁,眼睛烏黑清亮,仿佛一只從無間而來的艷鬼——

但這只艷鬼方才被秦繹壓在身下,為所欲為。

秦繹問:“你希望麽?”

“那我要去喂一喂阿朱。”

慕子翎不置可否,擦了一把脖頸與額上的密汗,攏著白袍朝外走去。

秦繹站在原地,心思復雜莫名,片刻後,有人在門外輕輕敲了一聲,用暗語道:

“王上,‘南去的鳥兒飛回來了’。”

秦繹眼神方才微微一動,遲疑著朝外走去。

那是一名與秦繹極其親近的近侍,只有很秘密的事情才會由他過手。

“怎麽回事?”

秦繹看了一眼慕子翎離開的方向,啞聲問。

“……是雲隱道長。”

然而這一次,向來穩重的仆從卻流露出一種不安的神色,低低說:“雲隱道長的信到了。”

這時候已經是二月初,離雲隱說的“半月後”,還剩下六七天。

“信呢?”

秦繹問,他自然而然伸手:“我看看。”

仆從雙手奉上一只沒有任何標記的信封,聲音卻有些發緊:

“……道長說,他此前還寄來了兩封……”

“哦。”

秦繹一目十行地看著:“那一並呈上來孤一起看看吧。”

“……”

仆從雙腿發顫,臉上顯出一種極其奇異的神色,囁嚅道:“……丟了。此前的兩封信,丟了,王上!”

秦繹目光一頓,朝他望過去,尚有些不可置信:“什麽?”

“雲隱道長說他每個兩日就會傳來一封,但是至今我們只收到了一次。”

仆從已經恐懼得快哭出來了,兩股戰戰:“小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接頭的人每日都守著的,從未有鴿子飛來!”

“……”

秦繹閉了閉眼,仆從慌忙道:“王上息怒,王上息怒!這幾日天一直不好,興許是鴿子在路上被什麽野禽吃食了,而非被人故意截取!”

“查。”

秦繹咬著牙,一字一句說:“無論如何都要把信找出來,找不出來,你們提頭來見。”

仆從幾乎汗流浹背,不住點頭說:“是是,小人一定找出,一定速速找回來!”

“這是件小事麽?”

秦繹問:“許久未收到信,卻今日才來稟告,被他人知曉此事怎麽辦?你們的腦袋是件擺設麽?!……滾!”

仆從一刻也不敢久留,迅速趕緊滾了,消失在秦繹的視線裏。

秦繹靜站在廊下,大雨前的濕風冷冷吹著他的袍角。

方才出來衣物只是大概裹了一下,前襟的領口處,若隱若現地顯出幾筆秦繹漂亮的肌肉線條。

他疲憊地捏了捏眉頭。

另一邊,慕子翎所在的院外。

阿朱這幾日一直被慕子翎放在外頭放養。之前慕子翎給秦繹做明月囊,用了它的蛇蛻。

它不樂意,一直在跟慕子翎鬧脾氣。

慕子翎站在草叢中,輕輕吹了聲口哨,隔了一會兒,才聽到“沙沙”的輕微摩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