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一更]472

劉談聽到匈奴單於四個字下意識就在想:烏師廬又要搞什麽?

慢了半拍之後他才想起來烏師廬已經死了,現在的匈奴單於應該是呴犁湖。

可是呴犁湖給他寫信做什麽?

劉談問道:“信呢?”

鴻臚立刻讓人奉上一個銀匣並且說道:“已經全部檢查過,沒有下毒。”

銀匣被獻上來之後,劉談剛他手坐在他身後的嚴興生便說道:“殿下,還是讓臣來吧。”

匣子雖然沒事,但鴻臚不敢隨意拆開呴犁湖的信,畢竟那封信是指名道姓給北境王殿下的,若是他拆開了萬一有什麽事情是他不該知道的,那不是找死嗎?

劉談看了嚴興生一眼叮囑道:“你墊塊布巾。”

他也沒覺得身邊的人這麽小心翼翼有什麽不對,畢竟現在他們跟匈奴算是有大仇,他能假意將烏師廬約出來捅一刀,對方也能假意給他寫封信在信裏下毒啊。

嚴興生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將布帛上面的絲繩解開,一點點展開。

劉談此時已經手拿一塊布巾將口鼻都遮掩上了,等布帛展開之後他挑了挑眉:“這手字鋒芒畢露,觀之頗有風骨,也不知是何人所書。”

嚴興生嘀咕道:“字寫得再好去投靠匈奴也稱不上什麽有骨氣。”

劉談卻說道:“人與人的境遇不可一概而論,他什麽情況誰也不知,還是先看信的內容吧。”

他本只是隨意掃了一眼,結果發現呴犁湖居然讓劉談幫助他坐穩單於之位。

在信裏,呴犁湖表示只要北境王殿下肯幫助他,他可以將烏師廬的部族雙手奉上——那意思就是說知道你北境國缺人,這些人你拿走隨便用。

劉談正奇怪的時候就看到了最後一句——匈奴願將燕山以西割讓給烏孫國,不知可否讓烏孫國暫且退兵?

呴犁湖一封信寫了兩件事情,每一件都讓劉談看不明白。

他將第一件事情先放到一邊,轉頭對嚴興生說道:“去烏孫王的宅邸問問這兩天有沒有烏孫王的消息。”

最近事情太多,一件接著一件,如果不是呴犁湖提起,他險些都忘了陸懸已經好些日子沒給他寫信了。

按照以往陸懸恨不得一天一封信的架勢來看,劉談很有理由懷疑他是不是又悄沒聲息的做了什麽事情。

想到這裏,他又對嚴興生說道:“順便問問那邊的戰況。”

嚴興生領命而去,劉談看著鴻臚問道:“如今匈奴那邊是怎麽個情況?呴犁湖當單於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還有人反對?”

鴻臚立刻解釋說道:“原本的繼承人應當是烏師廬的幼子,但他的幼子突然失蹤,如今有資格繼承單於之位的只剩下呴犁湖,但……匈奴也不是沒發生過謀權篡位之事,如今就有幾個大貴族打著呴犁湖為單於之位謀害烏師廬幼子的旗號說他不配做單於,要反他呢。”

劉談聽後沒忍住笑了一聲:“烏師廬這一手……也是可以啊。”

鴻臚微微一愣:“殿下的意思是……烏師廬臨死前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劉談說道:“很有可能,他是知道自己的兒子坐不穩單於之位的,那些人爭搶起來最多也就是讓他兒子當個傀儡,等到分出勝負時機成熟,就是他兒子命隕之時,就算有人直接登上單於之位也不會善待他兒子,他這完全是在惡心繼任者啊。”

說實話如果烏師廬不是敵人的話,劉談還挺欣賞他的,這一手玩得漂亮啊。

鴻臚有些納悶:“可是烏師廬的幼子又是去哪兒了呢?”

劉談微微一愣,這才想起來鴻臚不知道烏師廬曾經要把幼子托付給他的事情,現在那個孩子已經到了長安,據說劉徹給了且末車一套宅邸,讓他撫養那個孩子長大,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去了。

劉談不想讓烏師廬幼子的情況曝光太多,最好是誰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果不是需要且末車撫養他,恐怕且末車都不會留下來。

他輕咳一聲說道:“誰知道呢?既然烏師廬還有黨羽在反抗呴犁湖,那就代表他的兒子肯定是沒死的。”

並且那些人心裏也很清楚,至於這些人這麽做是真的忠於烏師廬還是想要來個傀儡幼主那就不知道了。

鴻臚總覺得殿下肯定知道什麽,不過,既然沒跟他說就代表這件事情不是他應該知道的。

是以他只是問道:“那殿下可要回復呴犁湖?”

劉談看了看那份布帛說道:“你暫且回去,我還要跟國相商議一番。”

鴻臚立刻退了出去。

劉談看著桌子上那封信,又看了看輿圖,忽然覺得或許這是一個最好的機會——分裂匈奴的機會。

西域國家和匈奴跟中原國家不同,自從劉徹獨尊儒術之後,整個民族都開始走上了文明的道路,最重要的就是開始講究師出有名。

而且還要顧忌名聲,可那些國家更多的是遵循弱肉強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