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三更]172

嗯,以趙破奴自認天朝上國將領的意識,寫的信也不是真的求,而是命令。

陸懸本來就憋著火,看到那封語氣十分強硬的信當場就給撕了。

小烏孫的昆彌就算成為大漢的附屬國王,到了長安也是被禮貌相待的,什麽時候受過這個氣?

陸懸十分冷漠地不去管趙破奴,在估摸著差不多之後,就帶人去攻城。

這個時候大宛王就算察覺到不對也來不及了,他的主力部隊雖然壓著趙破奴打,但是想要退回也不容易,趙破奴不會給他全身而退的機會的——都被打成這樣了,再不多殺一點敵方,等回去之後等待趙破奴的可就不僅僅是削侯那麽簡單了。

大宛王在發現兩邊根本不是一個隊伍的時候,也當機立斷派兵過去了。

然而他派去的士兵把陸懸跟趙破奴當成了一路貨色,因為之前的順利,也沒怎麽把陸懸放在心上,於是……就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當趙破奴打著打著發現大宛士兵開始潰敗四逃的時候就察覺出了不對,然而等他收拾掉那些殘兵之後,遠遠就看到陸懸騎著馬壓著身形狼狽的大宛王從城內走了出來。

經歷了戰火,陸懸穿著甲胄騎在馬上拎著長刀的模樣宛若天神下凡,趙破奴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

一瞬間自慚形穢變成了嫉恨,他瞪大眼睛喝道:“為何不聽從我的命令回援?”

趙破奴剛說完這句話就被陸懸的刀面拍在臉上,頓時打了他一個天旋地轉。

哦,天沒旋地也沒轉,只不過是趙破奴自己被打得轉了個圈倒在了地上。

陸懸垂眸看向他,面無表情地問道:“你命令我?”

趙破奴被嫉恨沖昏的頭腦終於恢復了一些理智,當他看到陸懸身上的甲胄邊緣甚至還在往下滴血的時候,忍不住抖了抖。

這些鮮血一看就不是陸懸的,而是來自於他的敵人。

也就是說,陸懸殺的人絕對不會少,這就是個殺神啊!

趙破奴被手下的士兵扶著站了起來,雖然已經心生畏懼,但還是色厲內荏說道:“此間事情我會如數上報陛下,你好自為之!”

他說完又看了一眼大宛王,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但卻又不敢去搶奪,最後恨恨而歸。

這也是為什麽壓著大宛王的是陸懸,帶來天馬的還是陸懸。

陸懸在告訴劉談的時候中間很多細節都模糊處理,像是趙破奴命令他威脅他之類的其實都沒說。

他只是想要告訴劉談他的經歷,並不想要告狀,畢竟他的阿談是大漢的北境王,他說太多只會讓阿談難做,更何況他也不是沒有本事自己報仇。

只是他說的再怎麽輕描淡寫,劉談也能推測出一二。

在他的眼裏,陸懸是西域諸國的國君之中最厚道的一個,也是對大漢最親善的一個。

他帶人跟大漢軍隊一起出征,沒有劃水,反而出力甚多,最後戰利品也分得十分公正。

在這種情況下不存在為了爭奪戰利品而搶先攻城一說,所以肯定是趙破奴做了什麽。

劉談深深看了一眼陸懸,此時陸懸還在說他給劉談帶了幾匹小馬,暫存在太子那裏,讓劉談回去跟太子要。

他按捺下了想要詢問的想法,順著陸懸問道:“天馬真的很厲害嗎?”

陸懸想了想說道:“很好看,爆發力很不錯,但……並不適合行軍。”

劉談瞬間就懂了,其實騎兵的馬最重要的品質是溫順和耐力,還有一點就是必須不能容易被嚇到。

其中溫順和承受能力都是能夠訓練的,但是耐力卻是天生,這個會被品種限定。

所以大宛的天馬注定只能成為貴族手裏的玩物,而並不能真正上戰場。

甚至長時間趕路都可能累壞它。

不過,品種是可以改良的,實在不行就雜交好了。

劉談心中一動,他想到北境國雖然土地貧瘠,但有一點還是不錯的——草場很多。

或許,他可以多養一點馬!

就在陸懸跟劉談討論哪種馬比較好的時候,阿加牧在外面小聲說道:“殿下,您的侍從來找您了。”

劉談臉上一僵,輕咳一聲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於是累了個半死的苗瑞和畢高兩個人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們倆一看到劉談好好坐在帳篷裏就瞬間松了口氣。

天知道當他們發現殿下已經跑的無影無蹤,自己還追不上的時候,他們兩個有多害怕。

甚至已經想到了自己身首異處的慘狀——他們這是在宮門口把殿下給丟了的啊,宮裏肯定很快就會得到消息。

殿下不會怎麽他們,但陛下和皇後憤怒起來,他們兩個有八百條命都沒用!

好在因為剛回來,苗瑞和畢高的馬一同拴在馬廄中,於是這兩個人手忙腳亂的上馬追了出來。

也虧了這年頭路不多,平整筆直的官道更是只有一條這才讓他們追上了劉談。